於是,北院和南院達成一致。
無論是草原上的牧民,還是幽燕和遼東的漢人、渤海農民,現在都被拋棄了。
刑恕不動聲色的給耶律琚倒上一杯酒,道:“不瞞貴使,在下的朋友們遇到了些麻煩。”
“嗯?”耶律琚坐直了身子,問道:“未知是什麼麻煩?某家可幫得上忙?”
刑恕嘆了口氣,道:“在下有個朋友,家裡是做茶商的,如今遇到了麻煩。”
“家裡擠壓了大量的次茶和陳茶。”
“若是賣不出去,恐怕家業就得破敗了,實在是遺憾吶!”
“本想著,貴使能不能幫忙……”
耶律琚一聽,當即拍著胸膛道:“既是刑兄的朋友,自也是某家的朋友!”
“請刑兄直言吧,他家有多少積壓的次茶、陳茶?”
“多少錢一斤,某家全包了!”
刑恕看著耶律琚,想起了今天下午,官家召見他給他交代下來的任務。
戶部奏報,大宋各路榷茶茶場,今年積壓的次茶、陳茶達到了三百萬斤的恐怖數字。
官家要求他,將這些茶推銷給遼人。
只要推銷出去,可以給高額的回扣!
同時,只要做好了這個事情,官家還許諾,明年就給他升官。
讓他圓夢學士院,踏入那所有士大夫夢想的聖地!
這就讓刑恕充滿了幹勁。
他輕輕一嘆,對耶律琚道:“不瞞貴使,我那朋友積壓的次茶、陳茶有些多。”
“可能多達數百萬斤!”
耶律琚愣住了,數百萬斤茶葉?
這確實是個恐怖的數字。
同時也讓他知道了,積壓恐怕不是什麼朋友,而是官府。
畢竟除了南朝自己,誰還能積壓這麼多茶葉?
但做買賣嘛,講究的是禮尚往來。
別人都幫了他這麼大的忙了,他豈能不表示表示?
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錢!
對吧?
“多少錢一斤?”耶律琚試探著問道。
刑恕笑著道:“貴使放心很便宜的!”
“陳茶的話,貴國給個成本價就行了!”
“嗯哼?”
“一餅二十錢就夠了!”
耶律琚瞪大了眼睛:“多少?”
刑恕看著他,答道:“一餅二十錢!”
大宋茶葉,皆是成餅,且有著定法,二十餅為一斤。
一餅不到一兩。
而茶葉的價格,更是天差地別。
最貴的頂級茶葉,一餅直黃金二兩——茶餅比黃金還貴!
次一級的也要——四十千以上。
而一般的茶葉,普通人喝的,就很便宜了,一餅六七十錢比比皆是。
至於陳茶,能賣個十幾錢一餅就很了不起了。
不過,在和遼國貿易中,這些茶基本不會出現。
原因很簡單,運費、稅費加起來都可能比售價貴了。
一餅在汴京賣十幾錢的茶餅,到了瓦橋關,不賣個五十、六十錢根本回不了本。
遼國人又不是傻子。
他們自然會選擇,去買那些百多錢的茶餅。
刑恕開的這個價格,可以說是成本價了。
沒辦法,那些陳茶再不賣掉,一旦到了梅雨季節,保管不當就可能發黴、腐爛,最後只能燒掉。
與其燒掉,不如成本價賣了,最起碼園戶的損失可以先避免。
同時,刑恕還猜測,天子也還有他的想法,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耶律琚卻是沉吟起來。
二十錢一餅?!
這麼便宜的茶餅,會不會有問題?
但他轉念一想,有問題關他毛事?
這麼便宜的茶,運回國中,草原上的阻卜人,遼東的渤海人還有女直、高麗人,都會瘋搶的。
而這些人哪裡吃過什麼好茶?
有的吃就不錯了!
於是,他點點頭:“那次茶呢?”
刑恕道“次茶一餅十五錢到二十五錢不等。”
然後刑恕看著耶律琚,說出了一句讓他道心動搖的話:“在下那位朋友說了,若貴使願意幫忙促成此事,那麼這些茶願在正常的好處之外,額外再給貴使半成的好處!”
“這些好處是單獨給貴使的,不會讓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