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每歲酒麴,扣掉成本和費用,獲利大約三十萬貫。
石得一聽著,只能閉上嘴巴。
他可太清楚,這位大家對自己兜裡那些銅錢的重視程度。
“走吧!”趙煦說道:“先到慶壽宮,去給兩宮請安……”
……
範升看著手上的汴京新報。
他的嘴唇蠕動了一下。
“孫賜!”
“我x汝先人!”
範升破口大罵。
現在他被架住了,孫賜連夜還錢的舉動,等於將他們這些人,給綁架了起來。
還錢——他們只能算是跟風。
不還錢——在孫賜的對照下,他們這些人顯得格格不入,而且,很可能被貼上了‘不忠不義’的標籤。
範升這個時候,終於品出了些,老主人為何急切的命令他還錢的原因。
這可不僅僅是買命!
若他能趕在孫賜之前行動,那現在屬於孫賜的,就是他的了。
“主人……”範升的管家在旁邊問道:“還要不要籌措資金?”
“籌啊!”範升嘆息一聲:“趕緊籌!”
且不談,老主人的命令,他不得不從。
即使拋開這些,汴京城的正店,每一家都必須和官府建立嚴密聯絡。
因為,所謂正店,其實就是一個准入門檻。
官府賣曲給你,你才能賺錢。
官府不賣曲,你就只能乾瞪眼!
孫賜現在這麼一搞,完了!
大家都必須也只能還錢,否則,麴院的人根本不敢賣酒麴給他們的。
……
曹佾拿著手中的汴京新報。
他嘆息一聲:“這個孫賜,真是聰明!”
早知道,他在回來後,就該拿著曹家的錢,送去開封府。
哪怕還是慢了,但至少可以讓官家知道——曹家現在、以後也都是官家的忠臣!
現在,哪怕範升及時還了錢,可拖了這麼久,終究是差了點意思。
“這孫賜是個人才!”
曹佾看向自己身邊的兒孫,吩咐道:“派人去送老夫的名刺給他……”
“請他過府一會!”
汴京城的外戚勳貴,可是最擅長,收攏人才的。
每次科舉,榜下捉婿,他們就已經公開的明碼標價了——一個三甲進士多少貫嫁妝?二甲又是多少?都有著標準的市價,可謂童叟無欺!
而商賈裡的人才,自然也逃不過這些人的掌控。
曹歡現在已經對自己老父親的智慧心悅誠服了,他在旁邊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曹佾橫了他一眼:“此乃豪傑!”
“那裡輪得到咱們家?”
就算是官家不要,也該是高家、向家的人。
曹家,見上一面,結個善緣就不錯了。
何況……
曹佾從這個人的表現中,嗅到了他的野心!
一個能在知道訊息後,果斷的帶上全部家當梭哈的人。
這樣的人,哪怕是個商賈,也必然是野心勃勃之輩。
曹家現在只求安穩,平穩。
這樣的人物,維持好關係就行了。
走得太近的話,萬一他哪天跌倒,就可能牽連到曹家!
曹佾,歷經四朝,慣看了無數風雲。
他如何不知,如何不曉,那大內的刀光劍影,還有朝堂上的危險?
注:孫賜,是一個被蘇頌的孫子記錄蘇頌言行還有跟著蘇頌在汴京城見聞《魏公譚訓》之中的汴京傳奇人物。
此人從夥計到叱吒汴京的豪商,只用了數年!
注2:蘇轍《欒城集》記載,元佑元年罷廢市易法,查到汴京市民積欠市易錢兩百七十六萬餘貫,其中,三十五家大姓、二十七家酒戶就積欠了一百五十四萬餘貫,戶均欠兩萬四千四百餘貫。
注3:北宋榷曲價格,從嘉佑之後一路上漲。
熙寧初,每斤大約168文,熙寧三年左右,兩百文,熙寧末兩百二十文,元豐兩百五十到三百之間震盪。
酒麴價格和酒麴供應呈反比,酒麴越多價格越低,酒麴越少價格越高。
所以榷酒收入,一般維持在每年三十到四十萬貫之間。
這是純利潤!
嗯,而且只是汴京城一個城市,單單賣酒麴的收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