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
“立之此來是?”種建中眨著眼睛。
“先到彝叔家中再細談吧!”郭忠孝微笑著說道。
……
種家的祖宅,在昭慶坊的深處,毗鄰著綾錦院。
因是太宗賜种放之宅,自然很闊氣,盈檻數十間,住著包括種建中兄弟在內的十幾口人。
此外還有三十多個下人、健婦,服侍著這些種家人。
自然,這麼大的宅邸,種家人也不是住在一起,而是分別居住。
種建中兄弟,就住在他們父親留下來的一個院子。
此時此刻,種建中兩兄弟滿臉震驚。
“陛下……陛下……想要我們兄弟入宮,為陛下教授武藝?”
別說是年輕的种師中了,就是種建中也是張大了嘴巴。
要知道,種家現在都還在被猜忌著呢!
哪怕是四叔,也被壓在熙河路的河州。
現在,官家居然讓他們兄弟入宮,成為御前的教授?
郭忠孝點點頭:“這就是在下今夜登門拜訪的緣故!”
“乃是奉口諭而來……”
種建中兄弟對視一眼,然後,兄弟兩人就齊齊面朝福寧殿方向叩首而拜:“臣等謹遵聖諭!”
他們兄弟是打算棄武從文沒錯。
可是種家已是三代武將之家了。
而且,家族長輩們,如今都在軍中。
即使他們屬於是被排擠,被猜忌,被打壓的群體。
但也是武臣!
武臣,是沒有資格和皇室討價還價的。
更不要說,天子親擢為近侍這樣的恩典了。
拒絕?可以!
但代價卻可能需要整個家族來支付!
甚至,從此被視為異類,貼上不忠的標籤。
更何況……
無論種建中,還是种師中,都是跟著父祖,在陝西的軍寨之中長大的。
他們心中,都有著一顆武臣熾熱的報國之心。
現在,機會從天而降。
天子近侍起步!
外放的話,至少是大使臣階!
而且,作為天子近侍,根本沒有文臣士大夫敢隨便打壓、折辱。
種建中兄弟對著福寧殿方向拜了兩拜,謝恩完畢,就站起身來。
然後,種建中就問道:“立之,官家緣何會推恩我兄弟?”
郭忠孝回憶了一下御前的細節,他就搖搖頭:“天心神聖,臣子不敢窺伺!”
種建中楞了。
連郭忠孝也不知道嗎?
“那官家是怎麼說的?”他問道。
郭忠孝也不隱瞞,將今日御前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種建中、种師中兄弟,自然連忙感謝郭忠孝,作揖而拜:“多謝立之御前美言……”
這可是大恩!
御前這幾句話,對種家來說,甚至可能比打了一場大勝仗的效果還好。
作為武臣之後,種建中兄弟當然清楚。
一個武臣的名字,天子知道和不知道,那是兩種待遇。
郭忠孝搖搖頭:“某哪有這麼大面子?”
雖然服侍當今那位,也就一個月不到。
但郭忠孝也差不多從日常行為中,察覺到了一點東西了。
那位陛下,雖然年紀小,卻是天生的君主。
接人待物,成熟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在用人方面——迄今為止,他還沒有用錯過人!
京東路的熊本,沉寂數載,被新舊兩黨打壓、排擠。
他一啟用為京東路轉運使,不過數月,就已政績斐然,那些從京東路來京城的官員、商賈,都說:熊伯通,循吏也!
這可是難得的評價!
沈括,就更不要說了。
一個膽水鍊銅法,就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
沙盤、活字,也讓人為之驚歎。
雖然,沈括乃是先帝留下的人才。
可能用、肯用,並且給與信任,這就不一般了。
此外,無論新黨大臣,還是舊黨大臣,被接見過的,沒有不稱讚他的。
同時,他還能讓新黨、舊黨大臣們,在都堂上維持著表面的和氣。
這就更是讓中外驚訝的事情。
這可是先帝,花費了無數功夫,也沒有辦到的事情。
更不要說,他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