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之沒有回答黎宥的困惑,嚥下藥丸,點點頭:“也好。”在昆虛山又待了五日,簡言之見傷口結痂,覺得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便向黎宥提出回浮生一闕,畢竟邪崇尚未捕獲完畢,還有許多後續要處理的事情,容不得他們在此仙境偷閒。然而,下了昆虛山,黎宥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久久回不過神,山下本該是一片平原,怎麼會是一片巨大的湖泊? 虛無之境(肆)御劍從湖泊的上方飛過,黎宥感到萬分不可思議,他帶著簡言之上昆虛山不過十日,就算是暴雨、洩洪,都不可能把那麼大的一處平原淹沒甚至變為一片湖泊,而且看樣子這湖泊水位頗深,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日形成?“三師兄,莫非真有山上一日,人間十年這一說?”黎宥能想到的只有這麼一種可能,昆虛山是座仙山,若是按照小說的常見套路,不乏這種可能。簡言之搖搖頭,道:“昆虛山雖是仙山,卻在人境。”按簡言之的意思,昆虛山的時間和人間是一致的,所以他們在山上呆了幾日,和在人間呆了幾日是一樣的,那麼實在是沒法解釋眼前的異象了,黎宥甚至都懷疑自己的記憶是否出現了錯亂。“先回浮生一闕。”簡言之說道。回浮生一闕的路上,兩人發現異象並非只在昆虛山腳下的平原出現,許多本該是陸地的地方居然變為了大大小小的湖泊與溪河,而本該是湖泊與溪河的地方卻乾涸變為了陸地。滄海桑田,這是黎宥從所見之景能想到的詞,大海變成桑田,桑田變成大海,怎樣都難以說服自己去相信,這樣的事情竟能在短短的十日內發生。發生這樣的變遷,必然會造成慘重的傷亡,黎宥心中惴惴不安起來,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其它的異象發生。馬不停蹄地御劍飛了三日,兩人抵達浮生山。看到浮生山的一剎那,黎宥不祥的預感得到了印證。不知經歷了怎樣的災難,浮生山下滾滿了落石,更誇張的是,浮生山居然像是被攔腰斬斷,從半山腰處傾斜,而撐住山的是一把巨劍,插入山腳,頂住山腰,堪堪將浮生山撐住,一眼看去岌岌可危。“達摩之刃。”簡言之沉聲道。達摩之刃,指的就是這把巨劍,世代守護簡家的劍,它的現世代表簡家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兩人不敢遲疑,加快步伐趕往簡家。半炷香後,看著被砸破了圍牆一處,破敗不堪的浮生一闕,黎宥顫抖著伸手推開了門。院落之內,一片寂靜。明明該有師兄弟們在此練劍切磋,明明該有白衣少年談笑風生,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怎麼會一點聲息都沒有,怎會是如此蕭條?放眼望去,盡是斷壁殘垣,黎宥實在不明白髮生什麼事才會使浮生簡家變成這樣。簡言之牽住黎宥的手,捏了捏,道:“找人。”明顯能夠感覺到簡言之的手帶上了一層薄薄的汗,黎宥知道他也在害怕,也在擔憂,這畢竟是他的家。使勁回握住簡言之的手,黎宥輕聲道:“師父他們不會有事的,達摩之刃護住了山,也一定會護住他們的。”“兄長!”身後傳來一聲呼喊,黎宥和簡言之連忙轉過身看向來人,正是簡逸之。見簡言之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眼前,簡逸之登時紅了眼,飛撲到簡言之身上,嚎啕大哭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待簡逸之稍微平靜了一些,簡言之問道。簡逸之還在抽抽噎噎的,話都說不清楚,便拉住簡言之的手,道:“去找師父。”兩人跟著簡逸之兜兜轉轉走了好一會兒,走到一座假山前,簡逸之才停住腳步,鬆開拉著簡言之的手,施了個術,假山化為一扇門,緩緩向側面開啟了。這是,密室?“大家都在裡面,師父吩咐我去將藥物都取來,你們進去吧。”簡逸之指了指假山內的密室說道。黎宥點點頭:“好,那你小心點。”說著,便跟在簡言之身後彎腰走進了密室。沒走多久,眼前豁然開朗,這密室和防空洞很像,密室之內三三兩兩的簡家弟子或坐或站著,皆是沉默不語,看到黎宥和簡言之的出現,每一個人臉上都很是意外,意外過後則是溢於言表的喜悅,紛紛圍了上來。“三師兄,你還活在,真是太好了!”“三師兄,你們終於回來了。”“言之,小梨子!”簡修瑾和簡昱堯等人聽到動靜,從裡間的密室走了出來,看到兩人萬分驚喜。簡昱堯上下打量了簡言之一番,見他確實已經痊癒了,對黎宥感激不已:“真是多虧你了,沒想到竟真能得到白澤仙君的救治,你一定費了不少功夫吧?”“不管怎樣我都會將他救回來的。”黎宥說完,感覺握著自己的手更加用力了。黎宥看向簡言之,淡然一笑,轉向簡修瑾:“掌門,這十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話語落下,一片沉寂,良久,簡修瑾才嘆了口氣,將黎宥等人帶回他們走出來的密室,讓他們坐下後說:“文韜尊當日所說的,天言預言這個世界將走向毀滅,現在看來,是真的。”“你們離開的第三日,浮生髮生了一場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