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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心酸,也允許自己落了淚。
衛襄見狀,把她攬入懷裡,吻落在了她髮鬢,一言不發,劉氏讓自己哭了一會兒,也就片刻,她就抬起頭來輕聲問:“除了尋常的衣物,可有要我為你多準備的?”
髮妻妥帖至此,一如她此前與他所說,他生她就生,他死她就死,他有榮華,她方才得得了那富貴,是以無論發生什麼,無論前途有多險阻艱難,就是刀山火海她亦會與他一道同赴,讓他不要多想,只管去做他想做的事就是。
衛襄知曉她說這些話是有她的私心,可她再如何私心,亦如她所言,她與他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好她方才得好。不像那新人,初入他屋那身心再如何幹淨,日子一久,想的全是她的想得到,更有那眼見淺的被人利用都不自知,不擇手段賣弄風情換取所需,索取無度,以為一副身子就可以換得整個天下,蠢到極點。
髮妻心思深沉,比起尋常女子更擅隱忍,手段了得,可比起他那曾幫著孃家人算計枕邊君王,還害得君王因此毀了一個長年的謀劃的母后而言,他這個髮妻就是劉氏一族因他有意冷落被孃家在她身上發力,她也抵住了那壓力,從不到他面前為她孃家的人求過一官半職,還落到了孃家因女兒不幫孃家人連她死活都不管的地步,她也未曾向他抱怨過半句,就為著她這份從始至終站在他身邊不變的魄力,哪怕他的大兒子救不回來,衛襄也願意為他這個如同戰友一般的妻子冒險把佩家女為他們的兒子定下來。
更何況除了同袍之情,他們之間還有夫妻之愛,見她收拾好眼淚抬頭就是想他所想,衛襄心裡一梗,按住她的頭,重新把她按入了懷裡,嘆道:“湘娘,你大可不必,我們是夫妻。”
她大可不怕如此委屈求全。
劉氏聞言在他懷裡笑了,她又笑又哭,含著淚捶了他胸口兩下,帶著嘆息道:“說罷說罷,難得你來找我。”
“湘娘。”
劉氏哭道:“我要不是我,不能為你做這些,我們娘倆哪有活路,您就說罷,給我們娘倆留條活路。”
衛襄黯然,過了片刻方輕聲道:“我要去你去母后那邊幫我要個人。”
“什麼人?”
“母后身邊的苗婆。”
“啊?”劉氏抬頭。
“你應該看出來了,苗婆長得跟我們有些不一樣,她臉要比我們扁上一些,她是苗人,是以前苗地苗家土司的女兒,擅使毒,也擅驗毒,我要去的第一個地方,要斷一個下毒案,用得上她。”太子道。
這些年狄皇后都是劉氏在侍候,有兒媳婦侍候在前,太子去的趟數就不多了,母子倆從不捅破,但彼此心知肚明太子已經站在了他父皇那邊,連帶與曾犯過錯的母親都不再親近。
衛襄不再是狄皇后那個說過要保護她的好兒子了。
衛襄也不是不能去跟他母后要這個人,但他思來想去,還是讓侍候母后的髮妻去的好,他不想親自前去刺她的心,那畢竟是生養他的母親。
“我知道了,”原來如此,劉氏抹過眼邊的淚,又是一次不值得的淚,她心裡反倒坦然了,“我明日去母后宮裡就說。”
“為難你嗎?”衛襄問。
為難不為難,她都得辦,他這問得太多餘,劉氏從他懷裡轉過身躺到枕頭上在床上躺平身子,拉過被子蓋到他倆身上,把他們倆皆蓋得嚴嚴實實的,嘴裡輕柔道:“不為難,你放心,我在母后那裡還是有兩分面子的。”
他們的母后,皇后娘娘早就茹素向佛多年了,非得如此,她夜裡才能睡上一時半刻的覺,劉氏陪她多年,不是沒陪出感情來,為了詡兒的事,這些年從不見外面的人,尤其是那外臣的皇后娘娘還找了幾次佩家的人,替劉氏把劉氏不好出的面都出了,是以僅要一個人,劉氏在她那哪有要不到的道理,劉氏擔心的是,這是她兒子要的人,僅太子二字,便能把她唸了多年經方得平靜的心勾得再起波瀾,可能又得過上幾天被往事折磨得睡不著覺的夜了。
但男人豈會心疼女人的這點艱難,哪怕這個男人是她的親生兒子,就是說了,她兒子既然開了口,就是要這個人,說出來也不過又給自己多添一件心緒難平的事情罷了。
沒什麼好說的。
第二日清早,劉氏沒去廚房給兒子煎藥,而是去了皇后宮裡。
見到她來,一頭白髮的老皇后有些詫異,“怎麼沒去詡兒處?”
“媳婦有幾日沒過來侍候您了,過來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