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洗澡洗衣服,而自己卻在為完成任務加班。李琴想像著。
“琴,還沒走。”那個車工出門時問了句。
“嗯。”李琴還未應完,“咣噹”一聲,門已經被關上
車間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白天熱鬧的車間,瞬間變得冷冷清清,機子運轉的聲音在空曠的車間裡顯得異常刺耳。
她不是個膽大的人,記得在家裡,那陰深深的大屋,她是不敢一人人呆的,特別是一樓那長長的過道,曾放了一具棺材,當然是空的,但自李琴懂事後,她總認為棺材躺著個人,待她走過去時,那人就會從棺材裡坐起,然後把扯進去。棺材放了幾年,後來棺材的主人走了,棺材也便跟著走了。那個地方也就空在那,但是李琴總會想那具棺材,所以總也不敢一個人經過那個地方,特別是晚上,一定要拖著妹妹一道,才敢經過。
車間後面是塊大草地,這個廠房也是在一個空地上蓋起來的。不知道為什麼,也是大房子,也是一個人,她似乎並沒感覺到害怕,也許是不知者不畏吧。
李琴就讓機子慢慢地開著,大概兩三點時,上弓才割完。她出去洗了個手,發現整個廠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那些方方的建築物顯得異常冰冷和冷酷。突然,她打了個哆嗦。於是趕緊回了車間。
小眯了一會,天就亮了,一個晚上就是割了一個上弓。她把上弓連同圖紙一併放到了劉坤的辦公桌上。然後留了個條,告訴劉坤自己加了通宵,於是便去睡了。
劉坤上班時,見到桌上的上弓和圖紙,知道是李琴連夜割出來了,心裡有一點感動,雖說是為老闆,但也是在為他。覺得自己的眼光還是沒有看錯,果真是個不錯的姑娘。只是不知道這個姑娘昨晚是如何在這裡度過的,一個人。他早前聽說過這個地方是一片墳山,沒有人願意在這裡建房,老闆雖說也是很迷信,但是膽子也不小,別人不敢來,他來了,於是建了這片廠房。廠子也建了三、四年了,沒聽說過什麼鬧鬼的事。李琴一個人,不知是怎麼過的,劉坤又想了想。劉坤跑到李琴的機子旁,發現之前割的那個上弓遺棄在那,而交給自己的是一個新割的,劉坤雖然不懂切割的技術,但是感覺像這種情況應該是有辦法補救的,不至於硬要從頭再來過。“這個死丫頭。”劉坤在心裡罵了句。英也來了。見劉坤在李琴的位子上,笑了笑。“李琴沒來?”
“是的,昨天晚上加了個通宵。”劉坤道。
“貨很趕嗎?”英問。
“是的,一個上弓,昨天快割完了,可是斷絲了,所以她重新再割。”
“哦。琴沒說啊。”
“有其他的辦法補嗎?”劉坤問。
“當然有啦。昨天我有事先走了,不知道呢。否則稍微改一下,就不需要重新割了。”英道。
“這個豬頭。”劉坤在心裡罵道。
“她也不懂,還請你多多指點啊。”劉坤幫李琴道。
英笑了笑。
吃了中飯,李琴上班了。也許是熬了一通宵吧,整個人的精神狀況非常不好,迷迷糊糊的,眼睛總好像打不開似的。回到座位上,發現又多了很多圖紙。還有昨天割的上弓及圖紙,李琴心裡嚇了一身冷汗,難道要不得,昨晚上的通宵豈不是白費了,劉坤又會罵她了。
“來了。”正在她東想西想時,一個聲音傳來。是劉坤的。
李琴沒有回答,她怕劉坤罵。
“這個,再割一個剪身,照上弓的尺寸。”原來如此,李琴的心放了下來。
“昨晚上那個上弓,你是重割的?”劉坤問。
“是啊。”李琴答道。
“以前那個呢,不能用了嗎?”劉坤道。
“是吧。”
“是吧。也不動腦筋想一想。”
“我想不出,所以只有放棄。”
“不知道可以問呀,嘴巴都是長在你身上的,英說準備要教你的,沒想到你重割了。”
“她昨天在這裡看見了啊,我問她,她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說,我怎麼知道呢?”李琴委屈道。
“你是徒弟,她是師傅,你要主動問她呀。別動不動就加通宵,想找人時都找不到。”
“我不是為趕上弓,我會加通宵嗎?你以為我想嗎?”李琴的頭突然之間非常痛,似有無數針一樣刺過來。
“好啦,不管怎麼樣,不懂就要問,要多想幾個為什麼。”然後有人叫就走開了。
李琴見劉坤已走,馬上把自己的頭放到電腦桌上,試圖讓自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