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大宴,宗室朝臣、內外命婦齊聚一堂,宴飲都在同一個大殿之內,只是中間隔了紗簾。名義上皇帝領著宗室朝臣在東大殿,皇貴妃萬氏領著內外命婦在西大殿。萬貴妃問罪的時候,東西大店都瞬間一靜,等著事態發展呢。
萬貴妃和皇帝的座位,中間就隔著一臂的距離。萬貴妃嬌笑道:“陛下,您瞧,我問罪,人家一口一個皇兄呢。顯見我是沒資格管的,您說呢?”
“愛妃莫惱,你沒有資格,誰有資格呢?”大家聽了這話都不驚訝了,皇帝對萬貴妃絕對千依百順,寵妾滅妻的事情做過了,獨寵的事情正在做,任由萬貴妃殺死宮中皇子皇女,插手朝中內政,眾人見怪不怪?
“唐氏,你與秀王爭執,抓傷秀王臉面,如此嫉妒,還不認罪?”皇帝呵斥道。
“冤枉!冤枉!皇兄容稟,臣婦非嫉妒之人,娘娘賜下宮人大小陳氏皆有身孕,臣婦著人細細照料,不曾有失。此次夫妻拌嘴,乃是誤聽讒言,以為王爺與教坊女子有染,深怕壞了王爺名聲才會如此。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求皇兄寬容。”真是諷刺,上輩子才做過教坊司妓/女,現在又要拿尊卑貴賤說話了。
柳娘把姿態放得更低了,她發現在絕對皇權面前,巧言令色、言語機靈是沒有用的。就算萬貴妃沒道理,皇帝責罰的也只會是柳娘。
“夫妻之間,的確如此。”皇帝一笑,問道:“秀王,你說呢?”
“王爺~”柳娘也轉過頭眼巴巴的看著秀王。秀王除了新婚之時還沒見過柳娘如此柔順呢,當即點頭道:“聽皇兄的。”言下之意是不生柳孃的氣了。
“雖是誤會,可終究是唐氏誤讒言,又順了秀王面容,罰你閉門禁足三月,可服?”
“謝皇兄恩典。”柳娘能不服嗎?
秀王也趕緊出列,和柳娘並排跪在一起,道:“謝皇兄恩典。”
“起來吧~”皇帝一揮手,柳娘眼疾手快的拉著秀王的手起來,看著倒像是秀王心疼王府,扶她起來一樣。大庭廣眾之下秀王也不好掙脫,任由柳娘扶著他的手落座。
皇帝笑道:“□□有令,親睦親族,如此甚好。”
秀王原本不太高興的臉上立馬堆滿笑容,拱手還有奉承幾句。皇帝卻抬手虛壓,朗聲道:“繼續,奏樂~”
宮廷樂工立刻奏起華美樂章,大殿之中又響起說笑之聲,重新其樂融融起來。殿中眾人也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玩樂起來,柳娘想象中的被自己的鎮定、風度蟄伏啊,因不滿萬貴妃而聲援自己啊,這些都沒發生。笑話,不看看萬貴妃如今是多麼受寵,赫赫皇權之下,誰敢說話。
柳娘餘光看見高臺上萬貴妃正和皇帝玩鬧,萬貴妃還指著他們的方向不知說什麼,皇帝搖頭微笑,好似在勸阻。
做了王妃,好像也不必做妓/女安全,柳娘長吁一口氣。
大宴完畢,秀王牽著柳娘坐上肩輿施施然出宮。畢竟是皇帝誇讚過的“親睦”,不好意思不做出個樣子來。等一上馬車,秀王就甩開手,拉下臉來。
“王爺這是還生妾身的氣嗎?”柳娘眼巴巴的問道。原身十五歲,秀王十六歲,大家都是要面子的少年人。唐柳家中就父母兄弟一家人,家庭簡單和睦,又是幼女,最受寵了。女孩子臉皮薄,哪裡拉得下臉來求和。秀王更是龍子龍孫,難道會向一個婦人低頭?可不就膠著了嗎?
“本王哪兒敢和你生氣,還不又被你抓花了臉!”秀王沒好氣道。
“那不是氣急了嗎?妾身不是故意的,兩人離得近一揮手就撞到了王爺,妾身也嚇壞了!”柳娘蹭到秀王一邊,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妾身看看成嗎?嚴重不嚴重?”
“哼!”秀王傲嬌冷哼一聲,拉開了衣領。
都怪馬車上燈籠太暗了,柳娘在他脖子上找了三圈都沒找到傷口在哪裡。當時在大殿上就有些懵,不是說抓傷了臉嗎?可柳娘沒看見秀王臉上有傷啊!現在看秀王拉開衣領,應該是傷著脖子了,可找了半天也沒……哦,在鎖骨處有隱約的紅痕,就刮開了一層油皮,這也叫傷?
柳娘心裡抽搐,嘴上卻驚叫一聲,道:“呀,怎麼紅了,妾身真不是故意的。”柳娘語帶哭腔,拉著秀王的袖子,眼淚都要下來了。
“行了,行了,別哭了,女人就是眼窩子淺,本王沒事兒。”秀王攏好衣裳,今早上過一層藥油,現在已經沒知覺了,若不是為了壓新王妃一頭,秀王也不會順口告狀。本以為皇兄私底下敲打兩句就是了,誰知道萬貴妃居然拿到大宴上來說啊!“下不為例啊,下回本王可不會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