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仙長留下用飯,外子、小兒當親自向仙長道謝。”李太太也不知自己怎麼昏頭就把話給說出來了,實在是她那寵壞了的小兒子,一個勁兒的讓她來試探。誰知南霄道長這麼敏銳,一下子就看了出來。李太太也不願得罪醫術高明的大夫,自己和小兒子都受她的恩惠,自己人說不得還有求她的時候……呸呸呸!大吉大利,無災無病!
“不必了,我那侍女正在收拾東西,今日啟程正好,不勞李太太費心。”
李太太原本還有怪罪柳娘引誘她兒子的意思,如今見柳娘如此堅決,再也想不起來這絲念頭,反而驚恐得罪了她。
一牽扯到男女陰私最是說不清楚,柳娘不理會李太太的挽留,直接去了自己客居的院子,讓紅蓮碧葉趕緊收拾東西,不要留下任何可能成為“把柄”的東西。正在忙碌之中,卻又有小丫頭來報:“三少爺求見仙長。”
柳娘悚然而驚,道:“正在忙亂之中,不好請小公子踏足,待忙完之後,再請小公子進來。”
讓小丫頭出去傳話,柳娘打發碧葉先出府準備馬車,聯絡她們的馬伕。從杭州過來的時候,柳娘想著是熟人,又是有名有姓的,一路有人護送,就未帶保護自己的人,只帶了一個和李府輪流駕車的馬伕。誰知病患突然生出這種心思,在宮廷、教坊這些骯髒之處待過的人,總忍不住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人心。
柳娘安排碧葉趕緊準備,更要聯絡城中有名的鏢局,多虧早就做好了告辭的準備,不然倉促之間隱患更多。她們一路回程的安排,恐不好走。
多虧此時李家小公子還顧忌顏面,願意讓小丫頭通報。只是這客院中的粗使僕人都是李家人,通風報信的可能性太大。
不一會兒,柳娘這邊收拾好東西,就有丫鬟來報,李老爺請她過去赴宴。
柳娘自去拖延時間,讓紅蓮把收拾好的包袱送到自家馬車上,親力親為,不可假手於人。馬伕也套好車、喂好馬,整裝待命,隨時出發。
李員外並非不明事理之人,在告別宴上頻頻為自家老妻幼子不成熟的想法致歉,雖言語婉轉,但就是那個意思。柳娘也含笑應了,只說自己行的端做得正,沒有惡行,自然不放在心上。
一桌告別宴之後,柳娘也把時間拖到碧葉回來,鏢局已經聯絡好了。
“苦留仙長不住,老夫只能祝仙長一路順風了。家中備了幾個護衛,定當一路護送仙長回杭州。”李老爺笑著拱手,怎麼都看著像是苦笑。
柳娘道:“多謝李老爺好意。貧道已備好馬車,亦有鏢師護送,就不勞煩了。”
李老爺還要說什麼,碧葉卻“小聲”道:“道長,再不走時間就來不及了,蘇州知府遣大公子在柳亭為您送別呢。”
柳娘歉意道:“知府大人乃家父同年,貧道晚輩後生,不想驚動了他老人家,罪過,罪過。李老爺,您看,時間真的不早了,貧道告辭。”
李老爺這回是真苦笑了,短短一句話之間,他已經明白了柳孃的意思。其實他家哪裡敢有什麼歪心思呢,一直致歉是真的感到抱歉,他們絕不敢得罪的。
“老夫送仙長到門口,乞仙長勿怪。”李老爺姿態放得更低了。
李家三個男人送柳娘出門,李家小公子卻不明白這一路上的機鋒,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眼看快到門口了,才期期艾艾道:“南霄……仙長……”
“告辭!”柳娘點頭,就要走。
李小公子一個健步閃身擋在她面前,道:“南霄,可否借一步說話,一炷香……不,一盞茶的時間就夠了。”
“孽障,有什麼話說不完,還不滾回去!”李老爺怒喝道,兒子不明白,他能不明白其中的嚴重性嗎?
柳娘看著眼前的少年,眼裡全是祈求,並無陰霾,想著他一直以來待之以禮,也心軟了,道:“請——”
兩人走到出十幾步,走到院子旁邊,這裡空曠,離李家父子也遠,沒有人能聽到他們說話。
“南霄,你明白我的心意對不對,我,我……”
“小公子,不要說出來。你還年輕,未見過如我這般的人,一時魔障罷了。好好讀書吧,你的前途還遠大著呢。”柳娘不想聽那些少年人的熱血告白,補充道:“還有,你該叫我南霄道長。”
“不是魔障,我是真心的,真心的,你若是,若是,我願意你繼續行醫的,我願意!”李家小公子斷斷續續言語顛倒,但意思還是表達明白了的。
柳娘忽而一嘆,指著天空道:“可是我不願啊。見過了外面的天空有多大,怎麼會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