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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老八沒作解釋。輸就是輸,沒有理由,也不應該找藉口。

能在傅青手下混飯吃的,可以不夠強大,但不能推卸責任。

“早前聽聞白城這位洛陽公子朋友滿天下。看來不是浪得虛名。”傅青續了一支菸,瞥一眼暗自慚愧的老八。又道。“到了地方,我要見一個人。你不用跟著。”

“那我——”老八試探性地問道。

“我說過。輸了算你的。”傅青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意。

老八眉頭一挑,低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傅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還是那句話。輸了,算你的。”

老八身軀輕輕一顫,重重點頭:“三少放心,這次我不會讓您失望;

!”

再輸?

他不敢。

跟著傅青混,老八的能力可以不夠強大。但不能沒有能力。傅青從來不是一個慈善家。他也不養廢物。燕京圈子裡,很多人都知道跟傅青叫囂的人。通常不會有好下場。而最讓人畏懼的是,這個傢伙可以因為當時有人出面求情而罷休。但之後,他一定會下死手。

你可以說他不講信義。更可以說他冷血無情。但傅青信奉忍字頭上一把刀。你讓他忍的太久,他會讓你雙倍奉還。

侯洛陽來到沉默的陳悲風身邊,笑道:“麻煩你了。”

陳悲風搖頭:“應該的。”

“你別覺得我客氣。其實你不欠我。”侯洛陽拉著他坐在一旁的欄杆上,微笑道。“不在我身邊,你可以有更好的前途。我知道這些年有不少人挖你。白城有,黃浦有,包括燕京那邊,也有幾個金字塔頂端的大人物重金請你。當然,以你的性子,若非我當年陰差陽錯幫了你,你指定不會給人當保鏢。天王老子也沒這個福氣。”

啪嗒。侯洛陽點了一支菸,繼續道:“別人覺得你是我的保鏢、打手。但你不是。在我眼裡,你一直是我的朋友。”

陳悲風那木訥的臉上浮現一抹僵硬的笑容:“我也是。”

侯洛陽笑得很開心,說道:“帶口琴了嗎?”

悲風點頭。

“吹一個吧。”侯洛陽說道。

悲風點頭。

他從懷裡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個跟隨他多年的口琴,輕輕拭擦了幾下,方才放在唇邊,吹出美妙的音樂。

陳悲風是全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十八般武藝也難不倒他。各種樂器只要學,很難有不上手的。但他唯獨偏愛吹口琴。並且只吹一首曲子:明天會更好。

侯洛陽問過,他的回答是妹妹愛聽。

他妹妹餓死街頭的時候,才八歲。一個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美麗世界的年齡。侯洛陽認識他的時候,他才十二歲。同樣是一個美好而不諳世事的年齡。但長他五歲的侯洛陽看見了陳悲風眼中的厭世。又或者說——絕望?

唯一的至親餓死街頭。這對任何人而言,都是難以接受的打擊。

那是一個雪夜。侯洛陽乘坐高階轎車回家。路上碰到一對瘦弱且淒涼的兄妹。他們迎著風,孤獨而蕭索地走在街上。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但沒人願意幫那個瘦弱的小孩一把。甚至,當小孩靠近時,他們嫌棄又害怕的迅速躲開。彷彿這個小孩得了絕症,一碰就會傳染。

他揹著比他更瘦弱的妹妹在大雪中前行。

他的妹妹已經死了;

。死在飢寒交迫中。

侯洛陽清楚地記得那晚很冷。天空飄著鵝毛大雪。鮮少下雪的白城這天極為熱鬧。小孩、大人,包括老人均出來感受白雪皚皚的滋味。瘦弱而年幼的陳悲風揹著妹妹,在雪地上踩出一個個斑駁的腳印。他知道妹妹已經死了。但他不想放手。也不捨放手。放下她,等於放下陳悲風的整個世界。放下她。他無法一個人前行。

他的手已經凍僵了。但仍不及妹妹的手冷。

妹妹的手穿過脖子,放在他的懷裡。這是他要求的。否則,小女孩的手無處安放。

侯洛陽當時很生氣。生氣這個世界太冰冷。比雪還冷。他跳下車,快步跑到陳悲風身邊,一把脫掉自己那件價值一萬多的溫暖外套。披在了陳悲風的背上。裹著她,也裹著他。

他邀請陳悲風上車,但陳悲風彷彿沒聽見。仍是踉蹌地揹著妹妹,艱難地前行。

他已沒有方向。亦不知該去往何處。他只知道,他捨不得鬆開妹妹。也不敢鬆開。

“她已經死了!”侯洛陽在陳悲風耳畔大聲叫道。“再不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