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無雙偏頭望向父親,那張比同齡人成熟平靜的小臉蛋上浮現一抹沉穩之色:“無雙不怕;
。”
“僅僅是不怕還不夠。”夏正清莞爾一笑,說道。“你需要足夠強大。”
“怎樣變得強大?”夏無雙問道。
“你所處的環境不需要淑女,淑女也不適合生存。當然,你也無須成為商界精英。這條路縱使你能走到盡頭。也只是另外一個夏正清。”夏正清闡述著當年的夏無雙並不能理解的事實。“我已為你留下你所需要的一切。只要你有足夠的能力,便能以你的方式去獲取。”
“父親。你要離開我嗎?”夏無雙平靜地問道。
“父親總有一天會離開。”夏正清微笑道。
“你離開之後,我還有別的親人嗎?”夏無雙毫無感情地問道。
“有。在世界的那頭,你有一個妹妹,還有你的生母。”夏正清將夏無雙放在陽臺邊沿,直勾勾地盯著年僅五歲,便冷靜得異於常人的女兒。“你會與她們相逢。但你必需謹記一點。她們將是你值得用生命捍衛,保護的親人。”
夏無雙幼小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堅毅之色,重重點頭。
“無雙。你恨我嗎?”奢華如宮殿的書房內,夏正清安詳凝視著十五歲的女兒。
“為什麼?”夏無雙反問。
十五歲的她,比許多五十歲的女人還要成熟、穩重。她短短十五年人生所經歷的一切,足夠普通女子十世輪迴去品嚐。
為什麼?
你是我的父親。我為什麼要恨你?
“路是你選的。”夏正清緩緩說道。“但你本可以不選。”
新生嬰兒又如何去選擇自己的人生呢?僅憑那充滿迷信色彩的抓周便能判斷一個人的將來會做什麼,願意做什麼?
那是不公平的。
但夏無雙仍然作出了選擇。
“總有人要選。”夏無雙目光平靜地凝視著父親。“不是我。便是她。”
夏正清深深地凝視年僅十五歲的女兒。她擁有一個極其富有的父親。她本可以像紐約那些富家女孩一樣生活得無憂無慮。住最好的房子,開最好的車,讀最好的學校,交最優秀的男朋友。只要她願意,夏正清有足夠的能力給她一世融化。哪怕他在不久的將來會病逝。
可她並未作出普通女孩理所當然的選擇。她放棄了光明,選擇了黑暗。她如一隻黑暗精靈,於黑暗中行走,於黑暗中生活。生活中除了黑色,便是血紅。
“父親的仇人很多。但真正能威脅到你的只有兩個;
。一個叫商天涯,一個叫帝天。後者你經常能見到。前者遠在華夏,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
“在你面對他們時,你需要保持足夠的冷靜。亦要保證不被情緒所困擾。我知道你很理智,也很堅強。但一個人如果太過理智與堅強,一旦她的心理防線出現裂痕,將會做出連她本人也意想不到的反智行為。也許你現在並不能理解父親所說的話,也許你並不會出現父親所擔心的狀況。但這一點,父親必須提示你。”
“他們足夠強大。他們是許多人心中的神。哪怕在我看來,他們仍然是有缺陷,有弱點的。可你不知道,我也無法用文字或語言來形容他們的弱點。”
“一個被信奉為神的男人,輕易不要與之對立。除非你擁有足夠的實力。否則,他們一次就能夠打垮你。讓你陷入永不能翻身的地獄。”
夏正清滿頭華髮地站在陽臺外,雙手揹負,如一尊沉思的石雕,不疾不徐地向女兒灌輸著她應該知道的資訊。
時值夏無雙十七歲妙齡,正是花季少女,卻不得不承受一個對普通女孩而言難以接受的噩耗。她的父親,夏正清已命不久矣。
世上最優秀的醫生斷言,縱使用最好的藥物與治療,他也活不過半年。
但面臨絕症的夏正清毫無驚慌,哪怕當醫生當面告知他這個噩耗時,他亦只是莞爾一笑,親自送醫生出門。
那晚的風很涼。透徹心扉。縱使行走於冰天雪地,在那一望無垠的雪地裡殺人,她亦不曾如此心冷。那一晚,是夏無雙這輩子最冷的一夜。
“我曾聽您說過,他們與您有過一段淵源。”夏無雙口吻仍是平穩異常。可她那藏於袖中的素手卻是緊緊握在一起。
“是啊。”夏正清微笑道。“說起來。我與他們輩屬同門。師承一脈。”
夏無雙眼眸一亮,道:“您教我。但從未在我面前展露您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