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鮒肯定不是同六國遺民勾結之人,只是他的想法對大秦沒有任何好處,可孔鮒終歸是儒家學派的領袖人物,此事不好直接駁了他的提議。”
扶蘇忽然轉過身,開口詢問:“胡亥,你也來說說有什麼想法。”
“想給阿爹歌功頌德就讓他們歌頌好了,阿爹的功業確實值得讚揚。”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內室傳出,十分爽快,將閭和高同時順著聲音看去,呼吸不由得一窒。
自從幼年的事故發生後,將閭和高都與胡亥這個獲得了父皇憐愛的幼子有了隔閡,在嬴政有意保護下幾乎見不到這個年歲最小的弟弟,因此,他們對胡亥的記憶早已模糊,哪怕胡亥隨父皇離去都只看到了一個身量未足的少年影子。
將閭和高對胡亥最終定格的印象只留下一個圓滾滾的漂亮孩童印象,沒想到多年後再見,那個對他們來說無比陌生的人影竟然成長成為這麼挺拔俊俏的青年。
迎著晌午熾烈的陽光,胡亥的臉非但沒有顯得模糊不清,反而更因為他深邃的五官顯露出不同於其他兄弟的逼人美貌,與窗外的陽光一樣豔麗。
將閭被胡亥的相貌晃得眯了眯眼睛,隨後才反應過來胡亥說了什麼。
胡亥對著將閭和高露出一個笑容,恭恭敬敬的執禮:“兄長。”
隨後,胡亥緊挨著扶蘇坐下,十分隨性的翹著腳,問也沒問就直接從扶蘇掌心搶過書簡閱讀起來,看完後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繼續說:“他們既然想要稱讚阿爹,不妨就讓他們對阿爹的功績極盡溢美之詞;等到咱們用得上的話說完了,找個由頭讓他們閉嘴就行了——藉著阿爹的名頭再著書立傳,分撒什麼‘王道?他們想得倒美。”
扶蘇忍不住笑出聲,看了將閭和高一眼,忽然說:“胡亥的想法正如我意,而且父皇有令驅逐方士,此番正好一石二鳥。”
“……大哥的意思是?”將閭眼睛亮了起來,能把朝堂用不順手的人都趕走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扶蘇神秘一笑,輕聲說:“明日大朝會,你們就都知道了。”
第二日大朝會當孔鮒說出為嬴政歌功頌德的話時候,站在同一處的扶蘇、將閭、高和胡亥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同時道“來了。”
“……臣請重編《王道大典》以註明陛下的功績。”
孔鮒話音一落,胡亥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狀似贊同的說:“文通君說的是,是我等疏忽了,竟然忘記為父皇立碑記錄功德。”
孔鮒嘴角霎時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忍不住回身向朝臣之中看了幾眼,將閭目光緊緊盯著孔鮒,將他看向的位置牢牢記在腦中,只盼退朝後能親自到孔鮒站過的位置計算他的人物。
這時候,胡亥已經繼續說:“我大秦以法而興,以法而盛,請父皇挑選法家學子詳錄功績。至於立碑……”
胡亥像個驕縱的紈絝似的高高揚起頭,提高聲音:“兒臣請父皇立無字碑!以父皇的胸襟,是非功過何妨留與後人說?”
嬴政大笑出聲,胡亥的話顯然讓嬴政通體舒暢,扶蘇看著這一幕知道時機到了。
他走出佇列,用自己謙和溫柔的嗓音開口輕聲說:“父皇胸襟廣闊,比不在乎他人胡言亂語,有一事兒臣卻不能不說——今日咸陽城中散佈著一則傳言,‘亡秦者,胡’,探查後,乃是私下不滿潦倒生活的方士所為。”
扶蘇說話的時候,眼神落在胡亥身上,盈滿了擔憂,嬴政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幼子,心頭登時湧起滔天怒火。
☆、第137章 我有特殊的偏心技巧
嬴政一直都明白流言的力量都多麼強大,畢竟從他幼年起就經歷了無數流言;若非堅信自身的能力和神符嬴氏血脈;嬴政知道自己早就被毀了;而不可能獲得現如今的成就,但即使如此,他是呂不韋兒子的流言不也一樣喧囂於塵上,從未消失過嗎?
正因如此,嬴政對流言的厭惡遠超常人。
若不是清楚不能夠不讓治下百姓開口,嬴政簡直想要任何傳遞流言的人都服刑!
自己吃夠了流言的苦;嬴政一丁點都不希望幼子同自己一樣遭受那些痛苦的經歷,不;若流言是真的,那麼胡亥承受的壓力將會遠遠超過自己——胡亥肩負的是興盛了幾百年的秦國興旺!
嬴政眼中閃過寒芒,形狀剛毅的嘴唇勾出一抹冷淡,沉聲道:“扶蘇,訊息屬實?”
扶蘇馬上回答:“不敢欺瞞父皇;兒臣已經將此事查證。流言最早從渭風酒肆傳出;說出此事的乃是一名與儒生結伴而來的中年方士,渭風酒肆的店家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