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了神,沒聽見他走進房間,坐在光亮的邊上。她感覺到他的存在,回過頭,驚奇地看到他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儘管身邊沒有其他村民,她的臉紅了。
“我沒想到是你,阿瑪德。你來也不跟我說一聲。”阿瑪德離開村子已將近有一個月。
他什麼也沒說,繼續看她。她轉過身,背對著他。平常她看到他很高興,但他現在的舉動令她很不安。
“喝茶嗎?”她問道。
他點點頭,她倒了兩杯茶。當她轉過身時,雙臂抱在胸前,肘支撐在膝蓋上。有了遮攔,她可以和他對視了。他穿著短裙,聖刀系在腰間,額頭上纏著一小塊紗布。頭髮被曬得捲曲而棕紅,比離開時長了一些。他赤著腳,根本不需要穿鞋保護。她不知道他殺了多少敵人,悄悄地接近他們,割開他們的喉嚨。他的眼睛長得不象溫和的馬來人的眼睛,更小一些,更深黑濃烈。他已經從一個飽受教育的穆斯林王子轉變為兇殘的波尼奧戰士,她幾乎認不出他,如同變了一個人。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潛伏的暴力,隨時可能爆發。
“你和我一樣黑了。”最後他打破沉默,“日本人可能明天就到,不過他們不會知道我們中間還有一個美國人。”
凱瑟琳淡淡地笑了一笑,慶幸他觀察那麼久後說出這麼一句溫和的話,她不知道希望他說什麼好。阿瑪德盯著油燈的火光,
“我覺得我能忍受任何可怕的事情了,凱瑟琳。”他輕聲說道,眼睛仍注視著光亮。
她不想聽關於戰爭的事情,不想再聽了。自從麥提亞那場殺戮之後,她在內心開始逃避,把自己當成是正進行人類學研究的學者,每天逼迫自己勞動,收集資料。但他今晚並不打算讓她繼續逃避下去。
“你知道嗎?我們不能留下同伴不管,他們會被日本人虐待、殺害。上一次我們襲擊的目標是巴厘巴板的彈藥庫,結果我們中了埋伏。他們佈下重兵和機關,等著我們上鉤。大門一下炸開,許多部下當場被炸死,還有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