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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楚小弟立刻衝我大聲尖叫:“那怎麼行?!那我的大學怎麼辦?!我不想回去復讀更不想去打工!我要念大學!你答應過我會幫我上大學的!你不能把你自己說的話當成放屁!!!”

我剛想解釋我承諾的話自然會兌現,然而蕭然的父親卻急切的率先開口:“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說話不算話?!不就一場葬禮嗎?我們家辦!我們家辦就還不行嗎?!……不就一個兒子嘛!就當我沒生過!”他衝我一揮手,“支票拿來!我們走人!”

蕭然身體猛然一震,抓住我手臂的手指死死的掐進我的肉裡,哪怕是我也覺得有些疼痛難忍。我將他抱到沙發上坐下,無視蕭然的父親,對著蕭然的母親說:“你們說的都不算。蕭然是媽媽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你們家對蕭然付出最多的人也是媽媽,這件事由她說了算!”我死死的盯著面前這位蒼老消瘦的母親,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她身上,我在賭一個母親的天性,因為我知道他們這個家裡最愛蕭然的人只能是她,最有可能會反對這件事的人也只會是她。哪怕她不夠愛蕭然,作為一位普通母親她不可能因為金錢而為兒子辦場葬禮,哪怕是我媽那樣的人我想也不可能做到。

蕭然的媽媽抬起頭,渾濁的雙眼看了蕭然一眼然後轉向我,她那乾裂的雙唇微微翕動了兩下,像在說什麼卻並未發出聲音。

蕭然的小弟突然衝過來跪在她腳邊,帶著哭腔哀求著:“媽!這不過就是做場戲,你想見我二哥以後還是可以隨時來見他的,無論如何他都還是你兒子!而且他是B大出來的高材生又有周哥幫襯著,怎麼樣他也會比我們過的好啊!媽!可我們不一樣,即使今年我再去復讀一年也未必就能考上啊!到時候我要是再考不上該怎麼辦?出去打工?高中文化水平出去打工能掙幾個錢啊?媽!”

蕭然的大哥扯著嗓子嚷嚷:“就、就是啊!就是!這就是演場戲!無論如何老二還是我們家老二!除非他把自己的骨頭都拆咯!”

蕭然的大嫂慌忙應和:“媽,你就答應了吧!你不為我們想想,你也該為你孫子想想!明年海海就該上幼兒園了。你想讓您孫子從一開始就輸在起跑線上?”

蕭然的爸爸大手一揮:“我是一家之主!這件事我說了算!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蕭然的媽媽瞪大眼低頭看著楚小弟那張哀求的臉,表情動搖的厲害。這個歷經滄桑的女人,她豈能不知事情並不如小弟想的那麼簡單?葬禮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就連最牢不可破的血緣關係也將在公認的情況下被徹底解除,意味著她將徹底失去蕭然這個兒子,自此生死各安天命再不相干,哪怕他們臉皮再厚到了將來他們就連反悔的權力也沒有。

我死死的按住蕭然身體,想給他力量和溫度,然而無論如何我也無法止住他的劇烈顫抖更無法捂熱他那冰冷冰冷的體溫。我有些急切的問:“媽,蕭然是您生的,是您養的。所謂母子連心,這件事該由您來決定。”

蕭然媽媽這才回頭看我,猶豫了一會她的表情終於漸漸的堅定下來,緩了一口氣她說:“我兒子,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把他生下來,然後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養大,省吃儉用供他上學希望他能成為人上人。你……”她的目光陡然銳利,厲聲道,“你一百萬就想買我兒子?”

聽到這裡我終於鬆了口氣,手底下蕭然的身體也微微緩和。

可是我沒想到這個老女人接下來的話卻將我們打入無底的地獄,她壓抑的聲音顫巍巍的說:“……二、二十萬!如果你再給二十萬,就當做是這麼多年來我對他的撫養費!你再加二十萬,我就同意,給他辦喪事……”她抬眸看著我們,那雙渾濁的雙眸裡有種我似曾相識的冷冽狠絕。

我猛然打了個寒顫全身上下涼了個透徹,下意識的將蕭然死死裹在懷裡。這一刻我終於明白,為何這個靠撿破爛供蕭然上了大學的女人住在我們家這些天蕭然和她的關係卻似乎並不十分親近。我終於明白那並不是什麼年齡代溝之類,更不是蕭然冷心,而是這女人之所以會那樣做,出於母愛最多隻佔一分,剩餘的九分她想借助蕭然將那個貧困潦倒的家庭從泥潭裡□。

蕭然在我懷裡用虛弱的不能再虛弱的聲音開口哀求:“媽……媽……”

我箍著蕭然的手臂下意識的緊了緊,看著對面那個決絕的老女人,我用最冷漠最堅硬的聲音說:“……好!”蕭然,蕭然,如果他們都不願愛你,那麼就由我來愛你。

然而下一瞬間,我卻突然發現,其實我根本沒有指責對面為了虛榮而出賣蕭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