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你怎麼跟讀書時候某外系男生一樣,以為外語系女生唸了幾年洋文,就開放得不行,在外面租了房子就一定是和人同居或開天體派隊,看到洋男必要去勾搭獻媚,鐵定削尖腦袋擠入出國大軍,要不就要濫交、伴大款、或是拆散人家婚姻,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還說什麼我們人人都經驗 (炫)豐(書)富(網) ,個個都不是……”
話音未落,門外震耳欲聾,“十二點五分了!”彷彿她從什麼地方搞笑地找到一個喇叭。
月玲和克明四目相交,克明露出一個“邪惡”的,似笑非笑的笑容,月玲心裡一哆嗦。
月玲推克明出門,“去去,再不走,房東要招警。”
克明拿外套出門。房東在過道里,手裡果真緊握一個掉了漆的喇叭,像牧羊犬一樣,目光冷冷。克明客氣說,“借過。”房東鼻子裡哼一聲。
克明把車倒出車道,在後視鏡看月玲的身形一點點變小,融入漫天飛雪,從來沒有這樣想和她廝守。即便多一分一秒。
39 月玲和克明
那邊廂月玲悵然看克明離去,風捲起雪花,撲面而來。身上室內暖氣存留的一點餘熱,十幾秒鐘,抽真空一樣,全部貢獻給冷空氣,蕩然無存。她用兩隻手揪緊外套,一路小跑,奔往自己溫暖的地洞。
房東雷姨聽到月玲的腳步,從月玲套間旁邊的洗衣房裡探出頭來,說,“還沒有結婚,就不要和人睡,睡過了,什麼便宜佔盡,就不要你了。”
月玲拿出應付母親那一套,一路哼哼哈哈,逃也似的鑽回自己的窩。關上房門那一刻,心裡說,“更年期!”
雷姨一個人住。仍舊帶著婚戒,但是沒看見過她老公。有一個兒子,現不知在哪一個省哪一個市裡哪一個酒吧裡做歌手,每年聖誕節給雷姨寄一張明信片,上面潦草書寫:“還活著。”。
搬來第一天,月玲煮麵,麵條放進去,依舊把電爐開到最大值,轉身到臥室裡去拿東西。
一會兒就氾濫成災,麵條和湯全翻滾出來,立時一股糊味。
月玲手腳忙亂,四個爐頭,四個按鈕,試來試去急得不知道要按哪一個,焦頭爛額之際,煙霧警報嗚嗚穿刺雙耳而來。
她剛關上爐子,把一鍋麵端到水池裡,聽到雷姨大力錘門,“你想把我的房子燒掉可是?和你這種年輕人住,永無寧日!”
月玲在尖銳警報聲中放她進來,她竟手持一把孫悟空在火焰山用的那種芭蕉扇,把月玲撥到一邊,對那個小小警報器大力猛扇,警報嘎然而止。
雷姨竄到水池邊看月玲的傑作,只見一鍋稀糊糊。
雷姨看一眼月玲,月玲不好意思吐吐舌頭。
“你這也是晚飯?在我們家鄉,只好算作豬食。”
月玲剛想反駁,又沒有要你吃,聽到她說,“你上樓來和我一起吃。我真是前世欠了你什麼陰德,撿了你這個房客。”
月玲開始以為自己餓得耳朵出了毛病以至於聽到雷姨請吃飯,這時候,她已極其不耐,“還要我下帖子請不成?”
月玲乖乖跟上。
小桌上,兩菜一湯一個涼碟,色澤鮮豔,秀色可餐。雷姨開啟一個青花瓷的泡菜罈子,用一雙長長的黑木筷子,夾出些漬青瓜豆角蘿蔔。
月玲兩眼都要看直了,把所有的菜都吃光,添了三碗白飯,飽脹得昏昏欲睡。
“這次看你可憐,餓得這樣。下次一定記得有節制,你吃得腦滿肥腸,肚子鼓得比胸脯還大,像有幾個月身孕,也沒人要了。”
月玲心滿意足,一點也不關心待會子有沒有人要,謝過雷姨。樂悠悠地回自己的“靈柩”溫習作業去也。
第二天,月玲在店裡用員工價買了最好的咖啡豆送她。
雷姨接過,聞一聞,抓米一樣,抓一把看一看,“嗯”了一聲。
克明此時因為一個專業問題,和黃曉電話聯絡。
談完公事之後,黃曉叫克明等一分鐘,出去叫秘書不要打攪,躡手躡腳關上辦公室的房門,說,“你和那小丫頭現在如何了?老牛吃嫩草,不容易吧。小我們兩三歲,已經有代溝,你們中間那鴻溝,要跳過去,哈哈哈。”
克明問,“你什麼時候向你愛妻求婚?是不是戀愛一年以後?”
“啊?你這就準備進圍城了?她母親的問題現在還沒有解決,大家都風傳她是閩部長的第一情婦。你急著跳進去,當心接收到一個爛攤子,要用鉅款去堵無底洞。”
“我當初又沒看重她的家財。”克明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