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兩人的兵器再次敲擊在一起,孫策氣定神閒,鼓勇的虎口卻震得發麻,用盡全力才使得馬刀不至於就此脫手。
又一個回合過去,雙方各自拉開距離調整馬頭,一息也不歇的再次衝殺上前。
如此扣人心絃的時刻,駐馬在韓兵陣前的趙四和李二都緊張得屏住呼吸,眼睛一炸都不敢眨,孫尚香的表情也早已沒有了之前的輕鬆,只有尉繚還在悠然自得地品評陣前雙方的表現。
“嘖嘖,真是想不到,戎狄之中竟然有如此有趣的人物。”尉繚摸摸鬍子,嘴角甚至還留著一抹淡定的微笑,“逃命的本事一等一啊,生為蠻夷實在是浪費。”
“尉將軍!”一聽尉繚口口聲聲都是在讚揚敵將,滿心都在擔憂兄長安危的孫尚香瞬間就不樂意了,“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空在這兒長他人志氣!”
按理說孫尚香官職低微,在軍中只不過是個被臨時提拔,還不曾得到正式文書的小小校尉,是不該這麼對尉繚說話的,但孫尚香護兄心切一時沒有注意,尉繚卻也絲毫不以為忤,反而笑道,“姑娘放心,此將武藝平平,絕不可能傷到孫將軍分毫。”
話音剛落,孫策一個閃躲不及被馬刀劃破肩膀,血水瞬間便湧了出來。
鼓勇士氣大振,顧不上差點被孫策把前胸捅了個對穿的事實指著對面哈哈大笑:“爺爺的刀法如何?要想活命,還是乖乖跪在爺爺的馬前求饒吧!”
孫策連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曾分給鼓勇,肩膀上鮮血累累眉頭也沒皺一下,調轉槍尖就又冷著臉衝了上去。
鼓勇臉皮抽抽,只得硬著頭皮迎上。雖然嘴巴上說得那麼硬氣,但剛從宿醉中醒來就率軍連夜奔襲,又大戰了幾十回合不分勝負,鼓勇的腿肚子都開始有些打顫了。
後方的孫尚香看不清具體情形,只看到敵將的刀刃割開自家兄長的甲冑,登時便急紅了耳朵:“尉將軍,您不是說敵將的武功根本傷不到大哥的嘛!”
“姑娘稍安勿躁,孫將軍選擇此時負傷,想必是準備結束這場單打獨鬥了。”尉繚握住馬韁笑得胸有成竹,“等著吧,不出三個回合,孫將軍定會主動喊停。”
果然,孫策又與鼓勇戰了數個回合仍舊不分勝負之後便果斷勒住馬繩:“停!”
鼓勇準備策馬的雙腳一頓,在不知道對方在賣什麼關子的情況下竟然真的停了下來。
孫策駐馬在原地,高舉槍尖指向鼓勇挺拔的鼻樑:“你體力不支,不是最佳狀態,本將從不乘人之危,你暫且回去歇息,我們明日再戰!”
一番話擲地有聲,震得鼓勇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中原人,你說什麼?”
答應兩軍陣前單挑也就罷了,現在明顯是對方佔優的情況下,竟然提出明日再戰?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本將說,等你回去修整到最佳狀態,明日再戰!”孫策趾高氣揚地抬起頭顱,“不然勝之不武,怕你不服!”
這下鼓勇總算相信是碰上了個愣頭青,心下不由得大喜,有便宜不佔非好漢啊,當下抱拳言謝,在白狄軍弓弩手的虎視眈眈下回了幾方大陣。
本來心已經提到嗓子眼的白狄親兵百夫長桑吉總算鬆了口氣,惡狠狠地請示道:“萬夫長,要不要幹他一票?”
“不用,讓探子時刻注意韓軍動向,我軍退下紮營。”鼓勇一反單挑時力大無腦的形象,冷笑著看向對面正有條不紊撤退的“韓軍”,“反正韓國就剩下這麼點軍隊,咱們不急,把他們拖在這兒,為攻佔韓都的族長大軍贏得時間!”
同樣的對話也發生在唐軍軍中,尉繚微笑著迎接歸來的孫策,嘆道:“將軍好演技,沒想到白狄人如此配合。”
孫策淡淡一笑:“彼此彼此罷了,那鼓勇覺得落下風是因為狀態不濟,同時也想拖住咱們這支‘韓軍大部隊’,我與他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二百九十八 西擊胡虜
孫策所部正在利用白狄人的狂妄自大拖時間,方離率領的唐軍則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小心翼翼地急行軍。
沒有了各國聯軍的制約,方離的九萬唐軍精銳行軍速度一下子就提了上來,雖說如此,但山路崎嶇不平,直到夜幕將近時大軍才抵達北屈附近。
華雄的騎兵遠遠墜在方離前面,只等北屈戰事一起便趁亂快馬加鞭北上。
唐軍中有先登營和陷陣營,還有一萬元戍弩手,所以方離並不打算和白狄人打野戰,攻城才是最好的選擇。
北屈城比南屈稍稍大上一點,白狄在此處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