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誰都更擔心。
江昊一震,說話的女孩,正是汝瑤。
濃霧全消,他和楚月兒走的這條小路,現在狹窄到僅容一個人透過。濃霧還在的時候,依稀兩旁尚有樹木花草岩石,走到此時如同一條長長的隧道,直向上去。
洞口處正是傳出聲音的地方,走到此處路徑已經陡峭得難以立足,如不是江昊和楚月兒都非凡人,非跌落下去不可。洞口處一方光亮,有水光粼粼,恍如無數片碎裂的月亮,煞是好看。
楚月兒咦了一聲說:“這是什麼地方?”
江昊說道:“上面好像是口井,辛子姑說這地方接近夢州,大概因此沒有把村子完全升上去,我們今天儘管跟井打交道了,井裡去井裡來。”
楚月兒知道危險已遠,忍不住掩口笑道:“你這人沒半句正經的,將來見到我娘,她怎麼能對你有好印象。”
江昊聽得滿心惶恐。他原來只作楚月兒是個小女生,有點依賴人的心理。現在這話情意綿綿,分明是有依託終身的意思。惹上這麼大的麻煩,可怎麼化解?
他當然可以直接對楚月兒解釋,臉孔一板說:我對你沒那個意思。可是肯定會大傷楚月兒的心,這種事太直接總是不好的。直接拒絕最大的可能是楚月兒從此對他充滿恨意。更重要的是,為了救汝瑤,他一定要找到虛雲閣!
楚月兒是唯一能帶他上虛雲閣的人。
從現在開始欺騙,就有機會登上虛雲閣,但如果這麼做了,後果會如何?江昊和楚月兒相處這段時間裡,深知她雖有精明能幹的一面,更多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女。這種欺騙會帶給她多大的傷害,江昊不知道。
他屢次面臨生死抉擇,只要豁出去,其實並不難選擇。但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兩件事遠比生死難選擇的多。欺騙楚月兒非他所願,如果說真話,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汝瑤變成石像,那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
江昊神思恍惚,楚月兒推了推他說:“你怎麼了?我聽到阿蠻的聲音了,我們出去吧。”
江昊遽然清醒,說道:“沒事,我們出去。”
他看看井水和洞穴雖相通,卻似被某種結界遮蔽了,一滴水也不漏下落。他仍舊擔心上面可能有危險,自己當先穿過井水,自水面穿出,直飛上井口。
他翻了個跟頭落地,抬頭見一輪久違的明月,月光如清霜灑在院落裡,中庭的老桂樹被風吹得葉子沙沙作響,清香讓人舒懷。石頭井欄的旁邊倚著兩個少女低語,一個是雪玉可愛的阿蠻,另外一個正是汝瑤。
楚月兒隨後也從井中出來,阿蠻先是發呆,然後拼命跑過去抱著楚月兒喊道:“小宮主我可算找到你了,你們兩個人突然失蹤,快把我急死了。我恨不得把整個山林都翻個個兒,後來司徒傾城非說調大軍來幫忙,我們才跟他回到夢州城。擔心死我了,你沒事情吧……”
她連珠炮似的地說話,根本不給別人開口的機會,楚月兒擰著她的臉頰說:“你這個死丫頭,能不能讓我喘口氣再說話,沒被妖魔鬼怪給折磨死,也得叫你給追問沒命了。”
阿蠻不好意思地弄著自己的辮子,才發現江昊和汝瑤兩個人根本不說話,汝瑤含著兩行清淚注視江昊,一語不發,江昊也只是凝視她,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阿蠻不明白怎麼回事,就是覺得鼻子發酸,想哭。楚月兒則是有點酸溜溜的,很想追問一下江昊和汝瑤的事,但是人家兩個人什麼都沒說,也不好亂猜疑。她是個聰明女孩,絕不會碰到沒影的事就撒潑,何況江昊還沒答應她什麼,現在爭取江昊的好感才是她該做的。
楚月兒裝作若無其事,親親熱熱向汝瑤問寒問暖,然後打聽別後情況。她以為和江昊只走失了不過一兩個時辰而已,其實已經一天一夜。阿蠻發現他們不見,督促司徒傾城幫忙找尋,司徒傾城倒也盡心盡力,派出手下所有武士搜找山林,然而一無所獲。司徒世家權傾南荒,真要調動幾萬人馬尋人不算難事。可是阿蠻知道,以楚月兒和江昊的身手,如果不是遇到了什麼非常之事,怎麼會不告而別,非司徒傾城的軍隊可以幫上忙。
她和汝瑤等在夢州城司徒家的府第裡,一直憂心如焚,也猜測到可能跟虛雲閣的對頭有關,但以她的能力,當然束手無策。現在看到楚月兒歸來,歡天喜地。
這些事都在江昊意料之中,江昊惦記另外的事情,說道:“我還有幾個朋友要照料,這裡有閒人不會進來的空房間麼?”
阿蠻說道:“當然有啦,司徒傾城給我們安排的單獨的院落,丫鬟人等,不經吩咐也不能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