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好多嘢諗。
唔好審問我啦,現在不是上演罪與罰大審判啊?椎名首歌你記不記得怎麼唱?開頭用好沙啞的喉音清唱的。
記得,中間好似嘉年華那樣的氣氛,好似好華麗,但是又好沉,好似,好沉鬱。
你講得對,真是好似嘉年華,但是計我話,應該是個沒人來玩,只是得自己一個人的嘉年華,即是呢,坐著好名貴的房車,擦滿好誇張的化妝,著上好暴露好野性的衣服,整個天空在放煙花那樣子,但是四周只有自己一個人。初時還做到好似好開心的,玩到好high的樣子,然後就在煙花爆炸聲和興奮的音樂聲裡面,搏命地大聲喊,大聲尖叫。但是沒人聽到,就好似在一個沒有人但是甚麼都開動著,那些旋轉木馬和機動玩具都在移動的遊樂場裡面,真繫好邪。你知不知,我六年班之後就整天做這樣的夢。夢裡面有個好鬼死大好鬼死靚的遊樂場,開滿了七彩的燈,那些馬仔在轉下轉下,又上又落,但是一個人都沒有,好恐怖。然後就會有個小丑在黑暗裡面走出來,化滿白色面和紅色鼻紅色厚嘴唇,對眼周圍還要畫個星星那種小丑,著住花花綠綠的衫,褲襠那裡掛住條倒吊的波板糖。是那種大大塊,扁圓形,上面有漩渦狀條紋的黃色波板糖。那個小丑好高,夢裡面的我就一定是好細個,好似變回幾歲大,所以那條波板糖剛剛在我面前好似鐘擺一樣搖來搖去。小丑話請我食波板糖,但是我不肯,我跳了上去其中一隻木馬,想逃走,轉頭一睇,小丑就坐在後面那隻馬上面追我。我只馬走來走去都是慢吞吞地上上落落,後來就變了只狗,而小丑就來來去去都是在我後面的一段距離,坐著另一隻狗,不近又不遠,一路死跟住,手上面還拎著變了好似個球拍那麼大的波板糖揮下揮下,我這個時候就會好急尿,結果忍不住就坐在只狗身上面屙出來。個旋轉木馬,不是,應該說是個旋轉木狗上面的狗都一齊從後面屙尿。整個地方就好似變了個旋轉噴水池那樣。查實都幾壯觀,都唔好話。
詩與垃圾II(2)
後來個小丑呢?
唔知道。所以我好憎小丑,覺得他們都是些會迫人*的怪物。我想我都是因為這個所以討厭幫人*。遇到鍾意*的男仔,他的樣子就會即刻變成小丑,好惡心,好鬼邪。但是我又不介意別人幫我,有時都會突然想到如果向他的嘴裡屙尿會怎麼樣。不過,只是想想吧,還未試過真的那麼變態。怎麼啦,這種話題算不算配合這個不尋常的時空?
我第一次聽人這樣講。老實講,我未試過這樣。
未試過*?
我是說,未試過這樣講這些東西,好似好激的樣子。
其實都是罪與罰的問題,如果你喜歡這樣理解的話。
為何我會哼著這個旋律呢 仔細的想想看
為甚麼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稍微的想想看
要墮落到哪裡 這個身體 遙遠遙遠的灰色天空裡
那一天確實在寂靜之中
晃動的地面妨礙了我的志向
為甚麼我要流下這樣的淚 好好的想想看
要墮落到哪裡 這個身體 遙遠遙遠的灰色天空裡
〈暈眩〉
筆記:
〈暈眩〉。《在這裡接吻》單曲集內的歌。後來沒有收入大碟。連同幾隻single內的歌,〈搖控器〉、〈時光暴走〉、〈溜滑梯〉,也沒有選進大碟。都是絕優秀的歌,為甚麼後來可以棄而不用?是好歌太多而不能不拋棄?開首的是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空氣在旋轉了。然後主要是結他和鋼琴,比較清,不像椎名主力的搖滾風。但還是很椎名的旋律。詞較淡,但晃動的地面妨礙了我的志向,也很椎名句子。天空是灰色的,身體在墮落。那是個怎麼樣的高處。像那些施工中的天穚,很高,在半空中止,站上去卻彷佛在晃動。那個晚上和她爬上去,坐在未接駁好的邊沿地方,看遠處市鎮的燈,公路上掠過的車,迴旋處轉動的光,灰濛濛的天也擋不住的星,夏日大三角,她說,第一次來到元朗的那個清早,她下了巴士,站在陌生的路上,有一種路面不友善的暈眩感。於是我就哼了這首歌。向著凹凸不平的廣大沉睡的地面挑戰。起來啊!天橋!公路!地面!有種就反過來拋倒我吧!她說好像站在舞臺上,遠處閃動的燈就是歌迷的熒光棒。譁呵!這是我們的舞臺,我們的體育館!令人暈眩的體育館。
只要一聽到蟬鳴 便會想起九十九里濱
放開祖母滿是皺紋的雙手 獨自探訪的歡樂街
媽媽是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