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想撤離戰場,直接走人,好眼不見心不煩的時候,手忽而被他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
她視線轉到他身上,卻見他眉梢微揚,和她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傳遞某種訊息。
寶琢一愣。
這個表情很微妙,怎麼看怎麼不像皇帝能做得出來的。不,應該說,怎麼看都不像是A人格會做的……
皇帝跟她眨完眼,轉頭就問麗淑妃:“淑妃有心了,但朕聞到你的香味才能入睡之說,從何而來?”
麗淑妃的笑容一瞬間變得尷尬,她張了張口,說不出來。
往常她在話裡夾帶一些東西,因是無關緊要,雖然於女人來說會挑起戰火,可陛下都會忽略過去,所以她才放心大膽的說出這番話來。熟料陛下今日並不給她臉面,當著眾人的問反問她,豈不是在說她剛剛的話是在說謊?
一個被指撒謊的妃嬪,威信自然會下降。
那些妃嬪們果然喁喁私語起來,偶爾把視線瞥到她身上。
她竭力去圓:“我是說‘睡得好’,並非是‘入睡’……這亦是我根據陛下的神情揣測而來,因此……”
誰知她話說一半,皇帝陡然冷下臉:“誰準你妄測聖意,好大的膽子!”
麗淑妃打入宮起就沒受過這樣的驚嚇,到底背景輕,骨頭軟,一個挺不住跪了下來:“陛下,我萬萬不敢……”
“真是好笑。”寶琢笑吟吟踩上一腳,“淑妃做都做了,還有什麼不敢?”
麗淑妃倏爾抬頭,她即使要受罰,也不允許寶琢欺負到她頭上來。她目光如電直視寶琢:“烏婕妤何須落井下石?我出生大玄,對陛下的心一片赤城,婕妤娘子生在烏戎,可就未必了。”
寶琢服氣,人家在這樣的情形下,還有心思拉她下水呢。
“是是是,我是烏戎人,偏你們長一個鼻子一雙眼,我長了兩個鼻子兩雙眼,行了吧?”她哼聲,“只我一個異類,你們都是同族,你們相親相愛去!”
皇帝繃不住臉“嗤”地一笑,他視線往下,投注在麗淑妃身上時便變成了淡淡的威壓,使得麗淑妃不由得垂下了眼皮。
只聽他道:“寶兒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麗淑妃狠狠一怔,眾人也都是驚訝。
這個場景彷彿似曾相識。在長安殿時,烏石蘭寶琢咄咄逼人,不等她反唇相譏,陛下便現身替她壓制住了對方。而眼下,她跪著,而他握著這個女人的手說,她的質問就是他想問的。
說是時移世易,也不過一月之間,這讓她情何以堪?!
“淑妃想要狡辯,換一個讓朕信服的理由來,何須牽扯到寶兒身上。難道異族女子,你們就這麼容不得?”
這麼長一串話,寶琢越想越覺得這個是B人格,她也沒管這麼多人看著,趴到他肩頭悄悄咬耳朵問:“陛下,崔皎裙子被風吹起來的事,你知道吧?”
“咳咳——”
這個問題一出,皇帝猛烈的咳嗽起來。他只覺得好險自己沒喝水,這麼多東西好問,她怎麼偏偏挑了這個?
寶琢猶自不知,還推了推他的肩膀,一副求不到答案心不死的樣子。
他無奈點了點頭。
寶琢拖出長長的一個“哦”字,然後問:“那你欺負他的女人,他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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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納新人
皇帝——即宗策微微一怔,在眾人面前輕笑出聲,把弟弟冷漠的人設崩壞得一塌糊塗。
既然是跟在麗淑妃身邊,這裡跪著的便多是宗政的人,雖不見得見過皇帝的面,但口口相傳多是以陛下性子冷為主,至少在這一刻之前,都如她們所知曉的一樣。
誰知這位烏婕妤在陛下肩頭喁喁私語罷,竟聽見了陛下的笑聲。
她們恍若幻聽的抬頭,只看見眼前人笑如春風,比起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這一番風姿更迷煞人眼。
寶琢也察覺不對,偷偷掐了他一下,讓他轉瞬間恢復成普通的淡笑。變臉太快,以至於寶琢撲哧笑了一下,嚴肅地捂住了嘴。
幸而底下的人都因為不敢直視聖顏,瞄了一眼就飛快地低下了頭。
麗淑妃輕喚了聲“陛下——”試圖尋找存在感,隨之辯解道:“我只是關心陛下,並非如陛下所說的那樣妄測聖意。”說著,有些委屈的攥住手裡的帕子,卻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