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哪!”瓊恩·貝利說道,“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得聽聽別人的意見才行。”喬治爵士說道,那姿態很是頑強,且滿腹猜疑。
“你是該這麼做沒錯!親愛的!”他的妻子說道,“可是你別忘了,如果不是貝利小姐那麼聰明,又哪能把你的寶藏給找出來呢!還有米歇爾先生!”
“如果,看什麼時候都可以,先生———如果你願意考慮一下,給我———給我們一個機會,看看這些信———我們一定會把信裡的內容都告訴你———也會跟你說這會對學術界帶來什麼重大的意義———不論這些信是否可能編輯成冊。我已經讀了夠多的資料了,我非常清楚,你手中的這些信,絕對會大大地改變我對克里斯塔貝爾的研究———如果沒法參考到這些信件,我實在也沒什麼心情再繼續研究下去了———米歇爾博士對艾許的研究想必也是這樣的,絕對就是這樣。”
“啊!沒錯!”羅蘭說道,“那很可能改變我整個思考的脈絡。”
喬治爵士看看這個,接著又望望那個。
“話是沒錯,或許事情真是這樣,可是,我真能這麼信任你們,由著你們看信嗎?”
“這事一旦被公開,”羅蘭說道,“大家知道這裡有這些信,接下來就會全都跑到這兒來。全部。”
莫德擔心這種狀況早晚會發生,她狠狠地瞟了他一眼。不過,羅蘭心裡頭盤算的是,只要讓喬治爵士想到莉奧諾拉·斯特恩即將前來拜會朝聖,就夠讓他心煩的了,至於克拉波爾和佈列克艾德的造訪,他大概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那也不會有什麼用的———”
“我們可以幫你把信件作個整理,寫個簡單的說明,再另外抄下來———只要您同意———而且還可以———”
“再說吧!我得聽聽別人的意見。我話就說到此為止。這麼做也比較公平。”
“求您了!”莫德說道,“最起碼,請讓我們知道,您最後的決定是什麼。”
“會的!我們一定會的!”瓊恩·貝利說道,“會的!我們一定會的!”
她以一雙靈巧的手,將這些乾巴巴的紙頁疊在膝上,一邊排序,一邊對齊紙頁的邊角。
羅蘭和莫德坐上車,在暗夜中踏上歸途。兩人簡短地你一句我一句,看起來利落而實際;然而,兩人腦子裡的想法,卻忙轉轉的各有去處。
“我們的看法都一樣,這事最好別太張揚。”莫德說道。
“它們絕對值一大筆錢。”
“如果穆爾特默·克拉波爾知道那裡有信———”
“明天這些信就會全落到漢默尼市了。”
“喬治爵士的經濟狀況會好轉很多,他可以把房子整修一番。”
“到底會怎麼個好轉法,這我沒概念。錢的事情我一概不懂。也許我們應該把這事跟佈列克艾德說。這些信也許應該放在大英圖書館裡。它們絕對算得上國寶。”
“這些可是情書呢!”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也許有人會建議喬治爵士去找佈列克艾德,或者克拉波爾。”
“我們一定要好好禱告,千萬可別是克拉波爾。那還不到時候啊!”
“如果他聽了建議,到學校裡去找人談,接見他的很可能是我。”
“如果他聽了建議,到蘇富比拍賣場去,這些信接著就會消失不見了,流到美國,或是其他什麼地方,如果運氣好點,或許東西會落到佈列克艾德的手裡。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覺得這樣很不好。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想獨佔這些該死的信件。它們根本不屬於我啊!”
“那是因為我們是發現信件的人。而且,也因為———因為這些信很私密吧!”
“可是我們總不希望他把信就往碗櫥裡放吧!”
“當然不行了!既然我們已經知道那裡存在著這些信,那怎麼可以?”
“你覺不覺得或許我們應該彼此訂個———協議什麼的?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當中有誰又發現了什麼事情,誰都不可以再把這事說給第三個人知道,因為這些事情同時關係著兩個詩人,而且這當中又牽涉到那麼多的利害關係……”
“莉奧諾拉———”
“如果你跟她說,那就差不多是在通知克拉波爾和佈列克艾德了———而且這兩個人比她更具行動力,我覺得。”
“有道理,那就希望喬治爵士會到林肯大學找人商量這事,那麼,校方就會讓他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