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崖少說也上百米高,我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居然愣是沒摔死,這種狀況,除了說我命大,就還剩命大了。
不過,就在我還沒為自己的命大慶祝完畢的時候,我卻是猛然的感覺到左手臂上突然傳來了一股新鮮的劇痛。
大家都知道,我那個時候,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沒有受傷的,所以,我醒來之後,全身都一直疼痛著,所以,我對於疼痛就有些麻木了。
但是,緊接著左手臂上傳來的那股疼痛,卻讓我有些疑惑,因為,我能感覺到,那是一股新鮮的疼痛,也就是說,在我原本的傷口上,又有什麼東西,又給我來了那麼一下,讓我痛上加痛。
這種感覺,無疑是一種傷口被撒鹽的感覺,估計任何人遇到這種狀況,都忍不住心裡的憤怒的。
我當時也是立刻就有些憤怒了。
在覺察到那股新鮮的劇痛的一瞬間,我立刻抽回了手,向側面翻身,爬到了一層荒草裡面,然後悄悄的抬頭向著我剛才坐著的地方看去,赫然發現那兒居然有兩隻綠瑩瑩的,黃豆粒大小的光點。
再仔細一看,我就覺察到那光點並非是圓形,而是略微呈三角形的。
看到那兩個光點,我心裡禁不住就是一沉,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荒山野嶺的,雖然說,那年頭,已經大面積的開荒種地了,但是,還是有很多原始的荒山沒有開墾,而在這些荒山裡面,很自然的就聚集了很多野獸毒蛇。
我記得,那年頭,荒山上,連土狼都有很多,更別說蟒蛇了。
那對綠色的光點,我再熟悉不過了,我以前見過很多次,知道那東西,其實不是光點,而是眼睛,野獸的眼睛,也有可能的蟒蛇的眼睛,但是看大小,更像是後者。
那時候,我不知道是被氣昏頭了,還是腦袋摔傻了,躲開那眼睛之後,我居然沒有趁機逃走,居然是摸索著,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盒火柴,哆嗦著手,點著了,藉著火光向著那雙眼睛看了過去。
不得不承認,這種舉動是非常愚蠢的,因為,深山野嶺,點亮火光,那無疑是暴露自己的蹤跡,把自己**裸的送到了捕獵者的視線之中。
這種舉動,和送死沒有多大區別。
但是,我也不得不慶幸自己當時的運氣好,因為,當我點亮火柴之後,藉著火光看到的,只是一條小孩子手臂粗的蟒蛇。
這種蟒蛇全身灰黑,背上有紅色的圓點,我們那邊俗稱:花斑長蟲,並沒有什麼毒性。
見到是一條花斑長蟲,我的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同時有點欺軟怕硬的,立刻就來了志氣,抄手拿起一塊石頭,朝著那花斑長蟲就砸了過去。
“艹你媽,砸死你!”
我沙啞的罵著,砸完石頭,手裡的火柴也滅了。
我一看火柴滅了,沒了光亮,立刻心裡又有點害怕,當下也管不了那個花斑長蟲了,連忙就地劃拉劃拉,找了一把乾草,堆到面前,然後用火柴點了起來。
乾草很容易著,很快就著了起來。
我擔心乾草很快就著完,又找了一些乾柴堆上去,將火堆旺旺的燒了起來,這才放心大膽的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處在一處低窪的山谷裡。
山谷裡土質肥沃,四周的樹木長得有些過分的粗大,茅草也有齊腰深,如同麥田一樣,看著很是讓人有些發毛,因為你不知道那草叢裡冷不丁會鑽出點什麼來。
我仔細的看了看四周,發現側面的斜坡上的草叢,有一道明顯的壓痕,很顯然,那是我掉下來的時候,留下的。
看清楚了四周的狀況,我鬆了一口氣,知道這裡雖然荒涼,但是也不至於偏遠到沒人能找到我,而且就算他們找不到我,我自己也能走出去,所以,當下心裡就放鬆了下來,就在火堆旁邊的草叢上坐下來,藉著火光拔手上的木刺。
雙手幾乎都被木刺扎滿了,我拔了老半天才拔光,拔完之後,自己已經痛得頭上冒汗了,而且手上也因此流了很多的血。
見到手上流血不止,我就站起身,想要找幾棵七菜,捏點汁水止血。
七菜,和刺木柴一樣,也是蘇北丘陵地帶,隨處可見的一種植被,是一種野菜,長著很小的毛刺,葉子比較肥嫩,摘下來,在手心搓成團,然後捏出汁水來,那汁水是最好的止血藥。
任何一個在蘇北農村長大的小孩,都懂得這一點。
我站起身,找了半天,才在自己壓倒的那片草層裡找到一棵七菜,正準備伸手去摘,卻是冷不丁眼角一晃,看到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