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忘記掉在地板上的擊昏器,我最後的對手也沒有忘記。他急急忙忙轉到床的對角,五體投地,去抓那觸手不及的武器。現在,我明顯感覺到我那斷掉的肋骨傳來的疼痛,但我還是用力舉起了大床,連帶著床上的喬尼,將它砸在了那傢伙的腦袋和肩膀上。
第十一章
我從我這邊爬到床底下,找回了擊昏器,走到一個空蕩蕩的角落裡,背靠在牆上。
一個傢伙已經掉出了窗外。我們在二樓。打頭進來的那傢伙還躺在門口。被我踢中的那傢伙已經一隻腳跪了起來,撐著兩個肘子。從他嘴巴和下巴上的血來看,我猜有根肋骨扎破了他的肺。他在那粗粗地喘著氣。大床已經把地板上那傢伙的腦袋砸得粉碎。卡喬尼脖子的那傢伙蜷縮在窗邊,捧著襠部,正在嘔吐。我用擊昏器讓他閉了嘴,然後走到那個被我踢中的傢伙身邊,抓著他的頭髮把他拎了起來。“誰派你來的? ”
“去死。”他噴出一嘴帶血的唾沫,吐在我的臉上。
“也許待會吧,”我說,“再問你一遍,誰派你來的? ”我三根手指擺在他的肋部,那裡的肋腔似乎凹陷了下去,我在那壓了一下。
這傢伙尖叫了起來,臉色煞白。咳出的血鮮紅鮮紅的,襯出那慘白的面板。
“誰派你來的? ”我將四根手指壓在他的肋骨上。
“主教! ”他挺著身子,試圖把我的手抖掉。
“什麼主教? ”
“盧瑟斯……伯勞神殿……求求你,別……噢,該死……”
“你們想拿他……拿我們怎麼辦? ”
“沒啥……噢,天殺的……別! 我要醫生,求求你! ”
“當然。先回答我。”
“把他擊昏,帶他……回到盧瑟斯……神殿。求你。我快不能呼吸了。”
“那我呢? ”
“如若抵抗……格殺勿論。”
“好吧,”我說,抓著他的頭髮,把他拎得更高了,“我們沒招誰,也沒惹誰。他們幹嘛要抓他? ”
“我不知道,”他高聲尖叫。我的一隻眼睛一直警覺地盯著套間的門口。擊昏器仍舊握在我的手掌心,就在抓著他頭髮的手中,“我……不……知……道……”他氣喘吁吁。鮮血從他的嘴裡流出,滴在我的手臂和左胸上。
“你們怎麼來的? ”
“電磁車……屋頂。”
“從哪傳送來的? ”
“不知道……我對天發誓……是水下的什麼城市。車子已設好回去的路……求求你! ”
我撕開他的衣服。沒有通訊志。沒有其他武器。他心臟上方的面板上刺著一個紋身,一個藍色三又戟。“你們是打手? ”我問。
“嗯……帕瓦蒂兄弟會。”
不在環網內。很可能無從追蹤。“你們都是? ”
“嗯……求你……幫幫我……噢,該死……求你……”他一下子軟軟地癱了下來,差不多不省人事了。
我扔下了他,朝後退去,開啟擊昏光束朝他射去。
喬尼坐了起來,他揉著脖子,盯著我,眼神很奇怪。
“穿好衣服,”我說,“該走了。”
那輛電磁車是一輛古老透明的桅輕觀景車,點火盤或者觸顯上,沒有掌紋鎖。我們還沒越過法國,就已經追趕上晨昏線。喬尼朝下張望著那一片黑暗,他說那是大西洋。現在,偶爾會有燈火在流動城市或者鑽探平臺上出現,除此之外,惟一的亮光來自群星,以及這無邊的游泳池中,海下生物群落的亮光。
“我們為什麼要乘他們的車子? ”喬尼問。
“我想看看他們到底是從哪傳送來的。”
“他說是盧瑟斯伯勞神殿。”
“對。我們倒要瞧瞧。”
喬尼張望著二十公里之下的大海,我幾乎看不見他的臉。“你覺得那些人會死嗎? ”
“一個已經死了,”我說,“肺破了的那個傢伙需要醫生。兩個沒什麼大礙。還有個掉到窗外的,我不知道怎麼樣了。你擔心這個? ”
“對。你們打得實在是……太粗野了。”
…雖然街上的口角讓我憎惡,但是其中顯現出來的勁頭是優美的,…我引用道。
“他們不是賽伯人,對不對? ”
“我想不是。”
“這麼說,至少有兩夥人想要抓你……人工智慧,還有伯勞神殿。而我們呢,還被矇在鼓裡。”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