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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然,那是節日之夜。從海港吹來清潤的微風,火炬跳躍著蹦出星花,頹垣上,為路過的島嶼而吹奏的悠遠笛聲幾乎都被淹沒在海浪聲和風裡三角旗的獵獵響聲中了。希莉那時正接近十六歲的花季,她的美麗比擠滿人群的廣場四周任何一把火炬都耀眼。我在舞蹈的人群中艱難跋涉到了她的身旁。

對我來說,這是五年前的事。而對我們來說,已經是六十五年前了。一切恍如昨日。

這不太好講。

該從何開始呢? “老弟,我們去找個小妞,如何? ”邁克?沃朔說道。他又矮又胖,肥嘟嘟的臉活像一幅手法精妙的漫畫版佛像,而在那時候,邁克對我來說就是神明。我們都是神明雖不是長生不老,卻也壽命極長,雖未超凡人聖,也還算生活逍遙。霸主選定我們參與它珍貴的量子躍遷回旋飛船中其中一艘的船務,神仙的生活比這也好不了多少吧在這艘萬神殿般的飛船中,就只有邁克,聰明、機智、不遜的邁克,比年輕的梅閏·阿斯比克略微年長位高。

“哈。那可能性為零。”我說。我們剛和遠距傳輸器建築隊人員一起值了十二小時的班,正在全方位擦洗。現在我們負責送工人們往返於茂伊約外大約十六萬三千公里的選定奇點,這跟自霸主空間躍遷而來的四個月時間相比,實在是淡而無味。整個旅途的超光速時段中,我們都是熟練的專家;四十九名恆星飛船專家照管著大約兩百名緊張的乘客。現在乘客都穿上了抗性航服,而我們船員則搖身一變,降為服務人員在建築人員奮力將巨型的奇點密蔽場安就其位的過程中,我們都是光榮的卡車司機“可能性為零。”我又說了一遍。“除非那些地面上的人在租給我們的隔離小島上修了座妓院。”

“不。他們沒有。”邁克笑道。我和他在行星上的三天休閒放鬆假就快到了,但是從辛格船長的簡令和同船水手的抱怨聲中,我們得知,盼望已久的地面活動時間只能在霸主管轄的小島上度過,而那小島總共也就二十八平方公里的面積。它根本都不是我們聽說過的任何一個移動小島,只是赤道附近的一座火山峰。一到那裡,我們將依靠腳下真實的重力行進,在未經過濾的空氣中呼吸,享受品嚐非合成食物的機會。不過我們總歸能夠有點其他的期望,看看能否在免稅商店中購買本地人工製品的時候,同茂伊約的殖民者們有所交流。可即便是這些土特產,也是霸主的精明商人在販賣。

所以,許多同船水手選擇在“洛杉磯號”上度過休閒放鬆假。

“那我們去哪兒能找到小妞,邁克? 在遠距傳輸器啟用以前,殖民地就是雷池禁區。那可是本地時間六十年之後的事情。你該不會是說迴旋廂裡的梅吉吧? ”

“跟著我,老弟,”邁克說。“有志者,事竟成。”

我緊跟著邁克。登陸飛船中只有我們五個人。從高空軌道降落至實體星球的大氣層總是讓我感到戰慄,特別是像茂伊約這種看起來像極了舊地的星球。我一直緊盯著星球藍白相間的邊緣,直到下方的海洋清晰可辨,我們已經置身大氣層,以三倍聲速的速度平穩地滑動,接近晨昏線。

我們那時都是神靈。但即使是神靈,也有從他高高的寶座上下凡的時候。

希莉的身體總是令我驚豔。那時候我們在群島卜,寬敞的樹屋在巨浪般翻湧的樹帆下搖擺,我們在其中度過了三個禮拜,牧島海豚像騎馬侍從一樣與我們並駕齊驅,酷熱的夕陽將傍晚裝滿無盡的奇景,夜星撒滿天穹,我們這座島的尾波點綴著一千個旋渦,反射著頭頂的星叢,波光粼粼。刻在我腦海裡的依然是希莉的胴體。岡為某些原因——羞澀、多年的分別——我們在群島逗留的頭幾天她穿著分體式泳裝,柔軟白皙的胸部和小腹直到我非走不可的時候,都遠沒有曬到像其他部位一樣黑。

我還記得和她第一次的情景。我們躺在首站港口上方柔軟的草叢中,月光被草葉編織成個個三角形。她絲質的緊身褲和細密的柳草渾然一體。那時我們都有著孩子般的純樸;對某些過早到來的事情還有著些許的猶豫。但我們也驕傲。多年以後,正是同樣的驕傲令她在駐南藤恩霸主領事館的臺階上凜然面對憤怒的分裂主義暴民,並讓他們羞愧地回了老家。

我記得自己的第五次登陸,那是我們第四次重逢。我極少見到她哭泣,那是其中一次,當時她才高望重,雍容華貴。她已經四次被選舉加入全域性,而霸主理事會也向舳徵求建議和指導。她的自強獨立就像皇袍加身,咄咄逼人的驕傲大放華彩。然而,我們兩人在菲瓦榮南部的磚石別墅獨處時,別過臉去的卻是希莉。我有些惴惴不安,有點害怕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