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罪,夏洛特必然提供了幫助,潔可琳將要和夏洛特的父親結婚,雷吉納德如何看待他們的關係,他會報復嗎。雖然我的父母從沒有提起過,但我猜想溫特伯恩議員和我家有些過節,而這有沒有隨著他的死亡而過去卻是個未知。
進入賓夕法尼亞州之後,車裡的汽油所剩無幾。我們透過一個無人的電子收費站,交了三元,又在八十一號州際公路邊上的加油站花了七十多元加滿了十六加侖的汽油箱。我把加油槍掛回原處,敲了敲車窗問夏洛特需不需要吃點東西。
“謝謝,我還好。倒是他應該很久沒吃東西了吧?”夏洛特說著,看向被放在後車座上的雷吉納德。“我真是好奇,怎麼他還沒有被你開的車搖醒。”
我去買了幾瓶礦泉水回來,夏洛特說換她來開車。“我不希望把他搖醒,這種時候他還是睡著比較合適。”我也如此,希望他一直睡著直到我們把他送回給潔可琳。
路上是一派平原景色,經過小鎮和各色路牌,春季時日照時分逐漸加長但夜幕還是落下了。我在紐瓦克醒來,交通堵塞,喇叭聲吵雜地響著。
“你醒啦,夥計。”夏洛特看了我一眼,無聊地挑選起電臺。“他不久前也醒了,就一會兒,又睡回去了。”
她似乎想和我說點什麼,但又只是聽著電臺裡的歌。多半是關於雷吉納德那一家人的話,現在他正躺在我們身後,並不是一個良好的談話時機。我建議剩下的路由我來駕駛,接著我們一直沉默著,透過荷蘭隧道時,她問我:“你打算去長島,還是拉奇蒙?”
“先把他送去你家吧。”我說。
夏洛特家住遠離市區的長島南岔地區,還需要行駛一段時間,等我們抵達,已經將近十點了。潔可琳已經守在了大門邊,臉被料峭的夜風吹得蒼白,夏洛特的父親安德魯·林奇站在他身後,雷吉納德被他們搬了進去,已經有醫生準備好藥品、等在房間裡。潔可琳向我道謝後就去陪伴雷吉納德了,安德魯和我寒暄了幾句,他似乎並不知道早就輟學,以為我還在讀碩士課程。
他們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雷吉納德身上。我在房間門外站了一會兒,問夏洛特能不能給我弄點吃的。夏洛特領著我到廚房裡,她在牆壁上摸索了一下,開啟燈,然後到冰箱裡找食物。在冰箱上層,非常顯眼的位置擺放著一份錫紙碗裝的乳酪義大利麵,夏洛特拿著它微笑了一下,把它放進了烤箱裡。我猜想著是她父親專門給她留的晚餐,因為上面還有便籤提示,“不要用微波爐加熱”。
夏洛特還拿出冰箱裡喝了一半的葡萄酒,隨意地拿了兩個馬克杯倒完了。“我覺得我好像收留了一個離家出走的高中生。”
“我是個成年人。”我十分正經地說。在高中時偶爾半夜出去玩,總爬水管溜進家裡的,但現在我是沒法從自己房間浴室裡的那扇天窗裡鑽進去了。
說完我們又繼續吃起義大利麵。許久後我終於等到她開口,“我得告訴你一件事,噢,也許是好幾件事混合在一起,因為我之前覺得這實在是太尷尬了。”
我點了點頭,夏洛特又說下去:“維布殺了潔可琳她丈夫之後,埃德溫和我試圖保護他——也許他的手段不合法,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他,從查伊舍伍德的賬目之後,我們一時在找那個溫特伯恩的罪證。他父親當年推動了巴比倫計劃,當時他私下說服了當局的一些權要重啟這個計劃,為了克拉克·希爾留下的資料,他們謀殺娜狄亞——儘管我並不知道是誰派出了殺手,但是這終歸是溫特伯恩導致的。”
這個故事和我的人生並沒有很大牽連,我並不急於知道它的全部經過。“我能理解維布,那麼你是想說,你當時請求你父親保護維布,找律師和心理醫生證明他的精神問題,所以現在潔可琳的到來使得你家環境變得非常尷尬?”
“不是的,尼爾……我父親根本就沒有答應,我現在才明白是為了潔可琳。”
這個重組家庭是有夠複雜的了,“那麼你現在和他的關係還好嗎?”
“無論如何,我都是他的女兒。我在城裡租了間公寓,下週就翻新完了。你知道的,眼不見心不煩。至於她丈夫那筆帳要怎麼算,就再說吧。”她嘆氣,雙手支在裡餐桌上。“是這樣的,尼爾,埃德溫的父親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更別說接受他兒子的男朋友是個殺人犯了。你知道,雖然維布的天賦可以讓他很容易取得別人的好感,但是他本身不是個特別精通此道的人,所以在這種尖銳對立的情況下,他完全失敗了。”
我們為此沉默了片刻。那對他們而言一定是極其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