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案整體是個圓形,其上刻著奇特的花紋,扭成一團,簇擁著中央的一個橢圓形狀的凸起,看起來古古怪怪的,連霧總覺得這圖案十分的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他蹲著身子,左看右看,突然一驚,這不就像一隻閉著的眼睛麼!立刻就想起五仙嶺中那個滲人的陣法來,那陣法看上去就像一隻張開了的巨眼,而這個圖案的眼睛卻是閉著的,周圍那奇特的花紋,細看來就是一條一條細長的蛇,纏繞在一起,看得他心中一陣惡寒。
連霧幾乎就能肯定,這兩者之間必然是有著某種很密切的聯絡,甚至可能是同出一源,魔物!清宥長老的洞府中居然有這種東西!他震驚之後,立刻就警覺起來,既然出現了這個,那麼清宥長老與魔物有所往來就是絕對的了,那麼陵貉,他真的是因為墮入魔道才被拘押的嗎?
思及此處,連霧立馬就有些呆不住了,他起身之前,鬼使神差地嘗試著去摸了一摸那隻閉著的眼睛,哪知一摸之下,那眼睛就驀然張開來,血紅血紅的,瞪視著連霧。
嚇得連霧往後一坐,也不知是坐到了哪裡,整個人瞬間就沉了下去,是真的“沉”了下去,就像一顆石子落入了泥潭,他也說不出是被壓下去還是拉下去的,只知道身子一個勁往下墜,突如其來的重力讓他有些暈暈乎乎的,腦子裡攪成一團糨糊。
不知過了多久,一炷香又或者兩柱香的時間,那種墜落感終於消失了,連霧跌坐在地,腿腳有點發軟,心道:完了完了,掉了這麼久,不知道摔到哪個深坑裡面,這可怎麼回去?
他一邊站起來,一邊打量著四周,這是一處洞穴,漆黑異常,若非他能夜視,此時只怕已經是個睜眼瞎了。只見洞內兩端狹長,中間卻窄細,只容兩人並排行走,兩壁像是被什麼齊齊削過一般,上面的痕跡十分整齊。
連霧隨意揀了一個方向走去,越走越是驚異,這根本不是一個洞穴,倒彷彿是一條路,一眼望去,竟然望不到頭,此處距離地面不知有幾千丈了,就像到了另外一處未知的世界一般,空氣是死寂死寂的,沒有一絲聲響,這裡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連霧心中莫名就生出幾分懼意來,他有點兒害怕。
然而沒有別的辦法,他已經習慣獨自面對各種發生的不可預測的事情,在他還活著的短短十六年人生中,只有六年的時光是溫馨快活、無憂無慮的,但彼時他尚年幼,那樣美好的滋味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嚐就一縱即逝了,是以當年陵貉的那個懷抱,成為了他記憶中最深刻的懷念與溫情,而剩下的就只是無盡的彷徨和寂寞,無人可信任,無人可交心,在外門漸漸地長大,如同一株無助且堅韌的樹苗,雖然心懷恐懼,但是卻從不軟弱。
不知走了多久,腳下的路開始出現些微的坡度,眼前陡然出現一個大幅度的拐彎,連霧想深吸一口氣來壯壯膽,但是很快又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吸氣了,有點沮喪,又有些悶悶不樂地轉過了那個彎。
接著,地勢開始往下走,地面與洞壁也愈發的粗糙起來,簡直就像被人用一隻大手粗暴地挖開了似的,硬生生地從岩土裡掏出一條路來,倒不知究竟是何人所為?連霧一面慢慢走著,一面猜測,這裡這樣深,莫不是到了那個魔物的老巢?如此,這清宥長老想來也不是個好東西,陵貉落在他手上會不會有什麼事?
連霧就這樣腦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腳下走得漫不經心,這一路途覺得十分的無聊,這裡到處都是岩土石子,寂靜得活像一座墳墓,說到墳墓,也不知他的身體被扔去了哪裡,說不定連墳墓都沒有,指望陳刮皮掏錢給他置辦一副棺材是絕對不可能的,卷個破草蓆就算頂了天了,再差點的就是隨便挖個坑,草草埋了,坑挖淺了都說不得已經被野獸扒走了,一想到自己的身體現在不知在哪個野獸的肚子裡或者……
打住!連霧面上的表情變了幾變,強迫自己轉移思緒,不能再想下去了,再繼續想估計自己要失心瘋了,恰在此時,連霧看見前面出現了牆壁。
?
到頭了?連霧仔細地看了那牆壁一會兒,就發現並非如此,那牆壁看起來更像一扇門,只不過有大半被埋在了岩土中,門上還刻著大量古樸的花紋,上面痕跡斑斑駁駁,不少地方已經開始剝落,露出其中黑色的材質來,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
既然是門,那後面肯定有東西了,不過這種地方鬼都不會來,還弄座門做什麼,真是多此一舉。連霧心中嘀咕著,壓根忘了自己就是鬼,還已經摸到這兒來了。
他從善如流地穿過石門,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就是一呆。其實是有點出乎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