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動手便不動手了,雙方勢均力敵,若是真打起來,輸贏還未可知,只怕到時這艘船難免要被波及,要真被打壞了,可就別想順利去到潮鄴島了。
那大管事高聲向那幾只妖獸喊道:“我等是南佑來的船隊,曾與琉鰻前輩有過幾分交情,還望幾位高抬貴手,放我等離去!”
那幾只妖獸聽了,其中一隻發出“桀桀”怪笑,聲音嘶啞,口吐人言:“你們與它有交情,我等卻是沒有的,何必白白給它這個人情?”
這就是不肯讓步了,船上眾人頓時警戒起來,握緊了手中法器,海中的一隻妖獸猛地竄起來,足有十幾丈之高,海水嘩啦啦地傾瀉而下,它伸出一條長長的觸手來,將整艘船纏住,狠力一扯,船身險些被扯歪了去。
幸好那幾名金丹修士也不是吃素的,腳下一跺,那原本搖晃不定的船便平穩下來,如一塊大石一般。
其餘的幾隻妖獸見狀,都紛紛將大半的身形竄出海面,居高臨下地看著這艘船,呲著長牙利齒,涎水滴落,眾修士都手持法器,蓄勢待發。
眼見著兩方就要硬碰硬,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千鈞一髮之際,遠方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在海面上回盪開來。
那幾只妖獸聽到了,動作明顯微滯了一下,互相看了看,領頭的那隻妖獸長長的尾巴一甩,抽了略小的一隻妖獸,那妖獸便低下頭,沉入海底,不知游去哪裡了。
就在那群妖獸又準備動手之時,忽然,尖利的叫聲接二連三地從遠處傳來,其中滿是催促之意,並且還有越來越近的趨勢。
這下那群妖獸就沉不住氣了,頻頻回頭張望,似乎想立刻就走,又捨不得這一船肥肉,不由萬分糾結。
領頭的那隻妖獸長得怪模怪樣,頭部像一隻巨大的蘑菇,邊緣還垂著一丈來長的觸鬚,身子卻好像鰻魚一樣,它斟酌了一下,便操著那口嘶啞的嗓子,向船上的人道:“我們兄弟幾個久居羅剎海,幾百年沒嘗過人肉的滋味了,你們交出幾個人來,便放你們過去,若是不然,我們幾個可就直接動手搶了。”
它說著,作勢一甩長尾,身旁登時湧起十來丈高的水柱向大船傾倒過來,眼看著就要兜頭潑下,那大管事突然開了口,高聲道:“若只是這個條件,我們自然答應,不過希望各位言而有信,放我們離去。”
旁邊有一隻矮胖的妖獸立刻一口答應下來:“這個自然。”
那大管事聽了這話,往後招了招手,竟真的有幾個人被趕上了甲板,皆是修為低微的下人童僕,嚇得面無人色,瑟瑟發抖,幾乎是連滾帶爬,一路哭嚎著。
連霧眼尖地看到昨夜給他們領路的那名童子也赫然在列,那大管事道:“就是這些了,請各位過目。”
矮胖的妖獸放低了身子,伸出一條觸鬚,一面撥弄著,一面數:“一個、兩個、這個不要、太老,三個、四個、這個也不行……”
它最後一共數出了七個人,僥倖逃過一劫的人滿面狂喜,連滾帶爬地跑下了甲板,而被留下的皆是年紀不大的孩童,大的約摸十一二歲,小的只有*歲,或蹲或坐,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
那大管事面無表情地道:“既然如此,還請各位守信,放我們的船離去。”
領頭的妖獸道:“莫急莫急。”
那矮胖的妖獸又從頭數了一遍,甩弄著觸鬚疑惑地自言自語道:“一共七個,單數還是雙數?”
後面有一隻長了雙角的妖獸“啪”地拍了它一記,恨鐵不成鋼地教訓道:“是單數!蠢貨!”
那矮胖的妖獸委屈了一會兒,嚷嚷著:“不行,要雙數,還差一個!”
一聽這話,連霧猛地就將窗戶合上,發出“砰”的一聲輕響,被阻了視線的宮沅搖著扇子,意味不明地看著他,片刻後,以摺扇抵著下巴,輕巧地笑了:“連小道友,你莫慌,我自然不會將你推了出去,那我成了什麼人了?”
聽他這樣說,連霧微微眯起眼,笑了:“那就多謝宮道友了。”
這時,房門忽然被敲響了,門外響起一個聲音:“請問道友在否?”
一連叫了三四聲,連霧也不答應,那人似乎等不及了,使了蠻力踹門而入,一眼便看到坐在矮榻旁的連霧,擠出一個笑來:“連霧道友,我們遇到了一件麻煩事,還請道友幫個忙。”
宮沅瞧了瞧來人,搖著扇子道:“一夜不見,何晏,你的禮數都被狗吃了麼?”
那人果然就是昨夜在大廳中刻意刁難連霧與陵貉的何晏了,他摸了摸山羊鬍子,難得的不理會宮沅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