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他的心意,當下便將手中的盆盂交到夜羅王的手中,“你拿這個去月老閣!”
交代完,天機變匆匆帶著螭曈向草閣的方向去了。徒留茫然的夜羅王抱著盆盂佇立在瑤池邊上。
第五十五章 金烏西落夸父逐2
“蒔蘿,蒔蘿——”
還沒見到天機的影兒,便聽到他在草閣的九霄雲外慌張的喊聲,原本在案几旁奮筆疾書的蒔蘿被他攪得心慌,以為三界又出了什麼大事。看了看硯臺的筆架,蒔蘿放棄了擱置工作的念頭。自從草閣消失後,史官的工作耽誤了,若不趕工,只怕以後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如果不是應劫的事,就不要來煩我。”
直到一口氣衝刺進草閣,天機才剎住騰雲,“雖然不是應劫的事,但絕對是火燒眉毛的!蒔蘿,螭曈他中毒了!”
勾了勾眉頭,蒔蘿將竹筆搭在筆架上,“抱到我這裡來。”
蒔蘿將螭曈放在案几上,發現他伏在上面並不是很安生,似乎總想尋找柔軟的支點,無力的四肢在移動中顫抖,實在讓人生憐,蒔蘿只好將螭曈放在雙膝上。不止得到了柔軟的支點,更是熟知的溫暖,螭曈撒嬌似的蹭著蒔蘿的膝蓋。
“張開嘴,”蒔蘿輕拍著螭曈的小腦袋,毛茸茸的觸感一再讓她留戀。將眼中的無奈眨去,蒔蘿吐出一聲嘆息,“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
螭曈shen吟了幾聲,乖乖的張開了嘴,將凍僵的舌頭伸了出來。蒔蘿將唇湊到他舌邊,輕緩的吹了一口暖暖的氣,果然緩解了凍傷狀況。
“把這個含進去。”蒔蘿掏出藍眼之泉,放在他舌上。
原來藍眼之泉不僅是蒔蘿知曉天下事的媒介,還另有功效。螭曈沒含多大會兒,就感覺身上的寒意褪去了大半。
“那個……”天機在一旁絞著手指,“其實,我一直在等這個時機……”
“破金烏一劫,用得到我?”蒔蘿揚起唇,看樣子事準備了很久,“這件事,我們必須和夜羅王一起商量。他才是頭兒。”
蒔蘿進入正常工作的生活,月老閣平靜了不少。月老依舊在木坊糊泥人,紅線依舊牽著鴛鴦紅線,小白龍幾乎進入冬眠狀態——他實在說不了異變的寒天。
夜羅王攜著天機交給他的盆盂騰雲到了月老閣,原想將盆盂交給月老,當他被蒔蘿草吸引,便放棄了那個念頭。移步上前,夜羅王在金黃草葉的蒔蘿草前停下,俯身湊的更近,拾起一片無精打采的葉子伸到鼻頭聞了聞,大概是天寒地凍的緣故,充斥在鼻尖的氣味竟是清涼涼的舒坦。
將手探進盆盂中,試了試水溫,夜羅王思忖,水會不會太涼了?沒有多想,他發力將水暖了一陣,才小心澆灌。
聽到水聲,月老洗淨了泥濘滿滿的雙手,才出去探了究竟。上了年紀的人受不得驚嚇,上了年紀的神仙也一樣。月老倒不是因為夜羅王大駕光臨受寵若驚,也不是因為感激他屈尊降貴照料蒔蘿草。顯然是夜羅王手中的水不正常,他竟然用熱水給蒔蘿草澆灌!他以為蒔蘿草需要熱浴麼?“你在幹什麼!?快停下!孽啊!孽啊!”月老搶到他前面,扇去他手上的盆盂。從盆盂中灑出來的水竟然沒能將地上的積雪融掉!原來冰雪頑固起來,也可以是這般倔強。“蒔蘿草不需要有溫度的水!”
夜羅王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只見蒔蘿草換了新裝,金黃閃爍片刻,變成了枯黃。
“不不不——”月老歇斯底里的哭叫著,來不及挽回這些的雙手停在蒔蘿草的周圍顫抖著,“蒔蘿啊,蒔蘿——”
悽絕的哭喊聲慌了夜羅王的心神,自己又做錯了!又錯了!好端端的一株青草竟成了這般模樣。枯黃的沒有一絲色澤,隨時都會凋落似的,這都拜他所賜,跟他親手手刃了蒔蘿沒什麼兩樣。
“蒔蘿啊,蒔蘿,老身對不起你啊!”跪倒在蒔蘿草邊,月老哭天搶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也只有經(精彩全本小說百度搜尋:霸氣書庫)歷了這事的老人才能體會。月老張開手臂,在心裡無助的問天問地,偌大三界怎就會容不得一株小草?“蒔蘿啊,蒔蘿,老天對你太不公啊!”
“月老師傅,我還沒怎麼著呢?您這兒怎麼就哭起喪來了?”
月老回頭,鼻涕眼淚縱橫臉上,眼裡還煽動著渾濁的淚光,將阻礙視線的眼淚抹了去,才發現蒔蘿和天機在後頭。一瞧見不同往常的蒔蘿草,天機就跟兔子一樣跳了過去,到地方了,還是不住的跳腳,一臉的慚愧,“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
他顧著了螭曈,把夜羅王這事兒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