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讓人心生溫暖,反而像是讓人頭暈眼昏的異度空間。魚沫有一種奇 怪{炫;書;網}的感覺,這個房間似乎在濃濃的血腥味裡扭曲了起來,她有些蹣跚的撲到床邊。
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高大男人昏迷在床邊,上半身靠在床沿,右手捂著左邊胸口,左手無力的垂在平放的左腿上。彷彿是在爬上床鋪前,力氣便已用盡。男人的雙眼緊閉,眉頭緊緊蹙著,黑色皮衣裡的灰色線衫已經被血染成了暗色。
“阿遠……”魚沫的嗓音在顫,去扶許暮遠的手也在抖。
魚沫想把他架到床上去,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可以做點什麼。她甚至不敢去檢查他到底傷在哪,就怕自己一不小心的魯莽,會讓他的傷勢加重。可是至少,至少希望能讓他躺得舒服點。
魚沫太過纖弱,那點力氣,要抬起一個190公分的成年男子,簡直是異想天開。重複試了好幾次,衣服漸漸被汗浸溼,可是男人依然是坐到在地下的姿勢——她剛才所做的一切,都等於是無用功。
魚沫力竭,坐倒在地,眼淚終於流了出來,雙手握成拳,朝膝蓋上狠狠的捶了兩下。心裡有個聲音在冷冷的嘲諷著——陳魚沫,你這個沒用的人,你什麼都幫不了他!
怎麼辦?他會不會死掉?我要不要叫救護車……不,不行!這個想法還未成型,便被魚沫扼殺。
她轉頭,抓著男人垂在腿上的手搖了搖:“阿遠……阿遠,你醒醒啊,告訴我該怎麼辦……”
許暮遠其實睡得並不踏實,左胸口的槍傷以及後背的那道刀傷,都還沒有處理過,疼痛絞著他的神經。但是他太累了,一下午的打鬥廝殺,一個人帶著一身傷從百來人的圍攻中殺了出來,還要在那些密集的子彈和緊迫的視線中穿循躲閃,甩掉那些跟蹤追殺的車子,回到這裡,已經耗費了他太多腦力和心力。所以,在剛進入房間,還沒把身體交付給那柔軟的大床之前,便昏了過去。昏睡的時間裡,疼痛撕扯著神經,意識並沒有完全失去,他知道有人在搬動他的身體,也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是他很累,眼睛睜不開,直到他聽見那熟悉的哭聲。
“魚……魚沫?”
許暮遠很努力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聲音還很是虛弱,臉色也是慘白的厲害。魚沫卻很高興——他醒了,他還沒死!
許暮遠費力的抬起手,擦掉魚沫臉上的眼淚,甚至扯出一抹微笑來安慰她:“別哭,我沒事。”
魚沫的眼淚掉的更兇了,為什麼都這時候了,你還顧著安慰我。
“阿遠,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
“你從我口……袋裡,拿出手機,給……給許菟打個電話,讓她過來。”
魚沫點頭,依言從許暮遠懷裡掏出手機,在電話簿裡找一個叫“許菟”的名字。其實也容易找得很,許暮遠的手機裡存的號碼五個手指頭數得出。魚沫開啟電話簿,第一個號碼的備註上寫著“HOME”。第二個是莫寂的,第三個便是許菟。魚沫按下撥號鍵,那邊很快就接起。一個嬌媚中略帶沙啞的女音響起:“老大?”
原來是她。魚沫突然想起那天在那個豪華總統套房裡,跨坐在許暮遠腿上的豔麗女人,心裡揪了一下,不過也沒容許自己想的太久,迅速的說了一句:“阿遠受傷了,你可以過來下嗎?”
許菟的回答很簡短:“好,十分鐘。”
這十分鐘裡,魚沫是數著秒鐘過的。她一會兒看看許暮遠,一會兒拿出手機看時間。許暮遠交代完那句話後,便又一次昏睡了過去,衣服的顏色越來越深,血腥味也越來越濃,她突然很怕,血會不會就這麼慢慢的流光,然後男人就會永遠的睡去。
“不,他不會死的。”魚沫在心裡對自己說,抬手擦去了眼淚。哭什麼,他還沒死呢……可是許菟,你可不可以快點。
許菟是曹操,一喊她就到。十分鐘剛過,魚沫就聽到樓下的大門“嘭”一聲撞到牆壁再反彈回去的聲音。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的聲音,然後就感到一陣風颳到自己面前,耳邊是女人略略喘著氣的詢問:“老大怎麼樣了?”
魚沫對許菟的速度感到咋舌,愣了兩秒才想起要回答:“很嚴重,流了好多血,你來看看。”
魚沫讓開了旁邊的位置,許菟蹲了下來,仔細打量了一下,冒出一句:“還好,估計是最近忙著跟小嫂子談戀愛去了,反應遲鈍了——我可是很多年沒見過老大受這麼重的傷了,好新鮮啊!”
魚沫無語,這什麼人啊,好歹曾經也在一起過啊,至於刻薄成這樣嗎?
“那你多久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