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貫而出,只留二奶奶陪著老太太說著梯己話。
老太太將額頭上的紫金的抹額取了,看著二奶奶頗有些指責之意道:“你也是大家族裡長大的,怎麼適才見長公主時顫顫巍巍的。”
“老祖宗這話就錯了,惠貴妃那裡咱們都是走動慣了的,區區一個長公主我何至於此。”二奶奶長嘆了一口氣,想到一言閣的情景,心底還是有些發怵,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緩了緩神道:“不過是去三弟那裡走了一遭,被三弟唬了一跳。”
“好好的你招他做什麼,他是你能惹得的?”
“我也是關心關心三弟,說送兩個通房的丫頭過去照料,誰知三弟不領情也就罷了,還要我的命!”二奶奶嬌音啼蹄說到一半從懷裡摸出碧色的帕子直抹眼淚,看的可是委屈。
老太太心裡難受哎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委屈,你也別哭了,哭的我裡堵的慌,他啊最是不懂人情,好孩子,你別跟他置氣。”
“我何嘗敢跟他置氣,我受了委屈也只能同老祖宗說,我若是跟二爺說了,他指不定又鬧成什麼樣了,只有老祖宗這裡最清淨。”二奶奶說話的樣子像是把心窩子都捧到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點了點頭道:“我也知道你的為難,按理說我身為母親應當說一說,想必兆乾同你也說過他不是我養的,到底是隔了一層,因而有些話我也不方便說。”
二奶奶心下大駭,晉陽王不是老太太說出之事她從未聽人說起,當下也不好細問,遂邁了蓮花步走到老太太身邊挨著老太太坐下,說:“老祖宗的體恤我們的難處,難道我們就不知道老祖宗的難處了?”
“你們知道就好,畢竟我們家現在都靠著他,那件事他若是知道了,我們這一家也怕是完了。”老太太說道:“所以凡事都依他吧。”
二奶奶不知老太太所言何事,只是不懂裝懂的說:“老祖宗說的是,這話媳婦也只敢同老祖宗說,媳婦送這兩個丫頭去也不全是媳婦的主意,還有惠貴妃的意思。”
“這樣。”老太太聽了並無意外,只靜靜道:“惠貴妃那邊咱們的立場已經很明確,因而有些事你盡力去辦,若是辦不成也沒什麼。”
“媳婦也是這個想法。”二奶奶問道:“今日長公主來這遭,惠貴妃還怕長公主請不到那小玩意要咱們幫著說道說道,到底是長公主厲害,幾句話哄哄就把那丫頭片子套進去了。”
“你可別小瞧了長公主。”老太太目光四周一撇說:“東宮那夜裡的事還不夠你警醒的?”
宋默剛到晉陽王府時,二奶奶對於東宮之事不甚瞭解,後回了一趟母家,得了表舅從惠貴妃處送出的兩個丫頭,才知曉裡頭的彎彎繞。
王皇后死後,東宮處太子太子妃交好之人不得輕易入內。
而那夜便是長公主帶了幾位道姑漏夜前往東宮,藉口說前夜得仙人感應,知東宮小院有一曇花今夜綻開特來賞玩。
太子迎入東宮,太子妃隨從相伴,而幾位姑子悄悄離去,將東宮側門盡開。
“老太太提醒的是,媳婦記住了。”二奶奶說。
“宮裡頭的人精明,都知道擇良木而棲。”
“母親又在說誰精明呢?”二爺從外頭掀開簾子對著老太太行了禮。
“這孩子又胡亂聽牆角,怎麼來也不說一聲。”老太太說。
“母親這裡靜悄悄的,我找人通報也沒個人,只得自己走進來了。進來了才知道母親正跟兒子媳婦說話呢。”二奶奶起身將位置讓給了二爺,自己沏了茶遞到二爺手邊方在下首坐了。
“說起來倒像是我的不是了。”老太太一笑說:“你今日又怎麼得了空過來。”
“今日宮裡頭有個訊息,兒子聽了想同母親說一說,便過來了。”
“什麼訊息,值得你費勁親自走一趟?”
二爺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娘娘說,太子妃逮著了。”
“逮著了!這好!也算是了了一半的事了。”老太太頗有些興高采烈。
“可不是,惠貴妃的意思就是等著賞香宴一併將那小丫頭片子給做了。”二爺問道:“今日公主來,那丫頭可應了賞香宴的事?”
“應了。”
“一併做了?”二奶奶臉上有幾分擔憂之色。
“怎麼,你還可憐起她來了?”
“不是,我是想,要是太子妃和宋默沒了,太子在京城可不就沒了牽掛了,沒了牽掛惠貴妃娘娘怎麼逮的住他呢?”
“惠貴妃的做了可不是讓她們死,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