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門朝胡千里應道:“今兒早上聽瑛荷姑娘說,xìng命該是搶回來了,只是還得好好調養一段rì子!眼下納師哥在有豹屋裡守著。納蘭和九猴兒也都剛進去!”
伸手在謝門神那結實得像是鋼澆鐵鑄般的胳膊上拍了拍,胡千里飛快地朝著相有豹住著的那間屋子走去。才剛走到屋門口,胡千里已經聽見了納蘭那驚喜的低呼聲:“師哥?師哥你醒了?!”
一把撩開了門簾,胡千里快步走到了相有豹躺著的炕沿邊,朝著抓著相有豹的巴掌輕輕搖晃的納蘭沉聲喝道:“先甭著急,趕緊去給有豹備上一大碗米湯。多擱點好紅糖端來!”
用手背一抹抑制不住的淚水,納蘭順從地扭身朝著門外走去,而站在相有豹床邊的九猴兒也懂事地沒再開口,只是拿袖子把臉上的眼淚一抹,卻是扭頭朝著胡千里說道:“胡師叔。我……”
抬手製止了九猴兒開口,胡千里和聲朝著剛剛睜開了眼睛。正努力蠕動著嘴唇想要說話的相有豹說道:“有豹,你身子還虛,這會兒先彆著急說話,免得洩了元氣!我和你納師叔,還有九猴兒說話,你先聽著就好?”
勉強動了動沉甸甸的腦袋,相有豹順從地按照胡千里的吩咐閉上了嘴巴,但一雙眼睛卻是緊緊地盯在了跌坐在床邊,幾天工夫看著就像是老了十歲的納九爺身上,一雙眼睛裡也漸漸地沁出了淚花……
伸著巴掌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納九爺重重地長出一口氣,卻是朝著胡千里低聲說道:“撿要緊的說,有豹這孩子心事重……”
話沒說完,但胡千里卻已經知道了納九爺話裡頭那不想叫相有豹多cāo心的意思,也就應和著納九爺的話頭說道:“外頭還真沒啥大事,嚴爺這趟活兒練得漂亮,裡外留下的些蛛絲馬跡,也全都叫人瞧著像是菊社的人做下的這事兒!聽著街面上的人傳話,段爺弄了個街上的花子、也就是有豹拾掇過的那拍花子的傢伙頂缸,估摸著就把這事兒給平了!”
用力點著腦袋,九猴兒只等著胡千里話頭剛落,忙不迭地便接上了口:“我和幾個小兄弟出去打聽過的,德國善堂裡頭的人像是不打算追究這事兒了,全都在善堂裡頭拾掇傢什,像是要走人的模樣。就今兒早上,我們還有小兄弟打聽出來,那些德國人還包租了不少車馬去天津!”
微微點了點頭,納九爺伸手拍了拍相有豹的手背,和聲朝著相有豹說道:“有豹,知道你心事重,有些事你也喜歡瞎琢磨,倒還不如全都明白跟你說了的好!你身上挨的那兩刀上頭,都抹了西洋人和東洋人攢起來鼓搗的一種瘟病藥,啥法子都想盡了,可還是連你到底是得了啥病都瞧不出來,眼瞅著你還是快不成了………”
“這也幸好,就你認的那乾妹妹、瑛荷姑娘還有兩把刷子,一眼就瞧出來你這病根癥結在哪兒!也幸好嚴爺在江湖場面上走得通透,三兩下就踅摸出來了那些西洋人手裡頭有能治你這病的藥,花了好大氣力才把那藥給你弄回來……”
還沒等納九爺說完。伴隨著門簾子輕輕一挑,嚴旭手裡頭捧著個紫檀木的小匣子走進了屋裡。笑著接上了納九爺的話頭:“這可還真不是納九爺誇獎奉承,我這還真是花了好大氣力才把那藥給弄回來——我不認識那曲裡拐彎的洋文,就只能把那地界瞧著像是藥的玩意全給弄回來了!好傢伙………滿滿當當幾大包袱、來回溜達了三四趟,可是把我累得出了一身臭汗!”
瞧著相有豹那飽含著感激的眼神,嚴旭卻是嬉笑著把手裡捧著的那紫檀木盒子微微一舉:“照著您妹子的說法,給您把治病的那藥給打進去,第三天頭上差不離就該醒了,我這不就琢磨著給您上哪兒淘換些滋補身子的玩意不是?可巧……踅摸到了一支人參!”
只一瞧嚴旭手裡頭捧著的那紫檀木盒子jīng雕細琢的模樣。納九爺頓時苦笑著朝嚴旭拱了拱手:“這又叫嚴爺費心了!只是………”
把那紫檀木盒子朝著納九爺手裡一擱,嚴旭很有些詭譎地朝著納九爺呲牙一樂:“納九爺,我知道您想說什麼,只不過……眼面前要是花錢出去買這些玩意,只怕就得把不少人的眼睛給招到火正門來!老話說事急從權,您就自當這玩意是我嚴旭花錢買來的就好!再者說了,就這人參……我是從那位剛上任的北平市jǐng察局長段爺家裡頭弄來的。您不用白不用!”
捧著嚴旭塞到了自己手裡的那紫檀木匣子,納九爺也只得苦笑著再次謝過了嚴旭,轉頭朝著相有豹低聲說道:“有豹,你安心歇著就是,堂口裡邊這些事兒,你這時候也甭去琢磨。更甭想著起來cāo持!照著瑛荷姑娘的說法,你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