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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旁的本是沒練出來,察言觀sè的本是倒還能說得過去。只一瞧胡千里盯著那隻灰鼠子瞠目結舌的模樣,金善喜立馬就扯開嗓門叫起了救命。什麼當牛做馬、結草銜環之類的話不要本錢地朝著外面噴,末了還沒忘了捎帶手的告訴胡千里,自己就是這隻灰鼠子的主人!

或許也是胡千里命裡該有此劫數,眼瞅著那隻灰鼠子頗通人xìng地朝著自己打躬作揖,又瞧著金善喜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求著自己救命,胡千里一咬牙,當時就認了金善喜欠下的賭賬,從懷裡摸出來兩個大洋扔在了賭桌上!

照著賭場規矩,有賭不為輸!既然胡千里已然認下了金善喜的賭債,那賭債賭償,賭場裡誰也不能說個‘不’字!

憑著一雙練過‘諦聽’的耳朵玩骰子,胡千里那兩塊大洋不出一個時辰,就已然把書寓里老鴇子的首飾全都贏了回來,捎帶手的還把金善喜在賭場裡的欠賬給清了,抱著那隻灰鼠子就要出門。

可旁邊金善喜一瞧胡千里有這手本事,當時就跟瘋了似的把那隻灰鼠子搶到了自己懷裡,直著脖子嚎叫出一句話——要拿灰鼠子走,那就得捎帶手的把自己也帶上!要不然,摔死了那隻灰鼠子也不能叫胡千里拿走!

要論伺候玩意,胡千里自然是把好手。可要撞見金善喜這樣脫了褲子打老虎,又不要命又不要臉的角sè,胡千里當時就坐了蠟

估摸著也是想甩掉了金善喜這麼個大號的高麗包袱,書寓里老鴇子一看這場面,頓時就湊過來敲上了邊鼓,把個金善喜說得宜家宜室、溫良嫻熟,全然都不顧片刻前還把金善喜咒罵得要斷子絕孫,恨不能把金善喜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而旁邊那賭場裡的莊家也叫胡千里神乎其技的手藝弄得賠了不少銀子,眼瞅著這場面,自然也是在旁邊煽風點火,恨不能立馬就叫胡千里把這敗家娘們娶回去禍害一生!

有這麼一幫缺德帶冒煙的混賬起鬨架秧子,再加上金善喜捏著那灰鼠子死活都不鬆手,胡千里也不知道腦門裡哪根筋脈一時間走錯了門道,居然就牙一咬、腳一跺,當眾應下了把金善喜娶回家的這檔子事由——反正窮門小戶人家,能娶個女人回去傳宗接代就成。至於旁的什麼話頭那也真是顧不上了!

抱著懷裡那隻灰鼠子當了嫁妝,金善喜樂滋滋地自己跟著胡千里進了家門,也沒三媒六聘,更無花轎鳳冠,就這麼悄沒聲地關上門過起了rì子。

可老話說得好——相見時時好,久住難為人,更何況是倆急就章堆砌出來的夫妻?

小rì子才過了小半年,金善喜就跟胡千里爭執起來,一是埋怨胡千里不肯拿著‘諦聽’的功夫上賭場發財,二是因為窮門小戶的rì子,金善喜壓根就過不下去,腦袋裡還指望著能像是自己在書寓裡風光時候的光景一般,吃喝拉撒睡都有人伺候著

這也就因為胡千里是個話少的木納人,平rì裡一門心思都擱在了調教玩意上面,要是換個暴脾氣些的四九城爺們,只怕老早就把金善喜打出門去了!

rì子這麼一天天湊合著過將下來,估摸著是金善喜也把胡千里給罵得疲沓了,倆人之間的話也越來越少。再加上金善喜在書寓裡廝混的時候,書寓的老鴇子悄悄給金善喜下了不能生養的虎狼藥,自知不能生養的金善喜也沒膽子離了胡千里另外想轍。這兩口子之間,也就像是大過年的時候貼在大門上的門神——關上門瞅著像是一對兒,可門一開,兩幅畫之間隔得都能走過去一輛架子車!

原本以為這輩子的rì子就得這麼熬著過下去,可自打從相有豹上門送東西開始,胡千里回家時,三不五時就能從兜裡掏出來幾個大洋扔金善喜面前,自當是花錢買個清淨,這立馬就讓金善喜聞出來了這裡頭的味兒——看起來,火正門是真戳起了旗號,奔著興旺發達的方向走了!

再加上今兒胡千里回家一說想讓自己幫著上天橋地界掃聽些事情,金善喜頓時就來了jīng神,想著要趁著這事由拿捏火正門一把,無論多少的也得給自己撈幾個好處。可沒想到這相有豹卻是個葷素不拘的混不吝,好處沒撈著,自己倒是給強塞著吃下去一丸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

雖說對相有豹的說話將信將疑,可在金善喜的心裡頭,卻多少有些犯著嘀咕

在書寓裡廝混了那些年頭,金善喜自問在睜眼看人上頭還有幾分功夫。雖說只見過相有豹兩回,可相有豹身上倒還真有些離群索居的獨狼味兒——你不招惹我,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可要是你招惹了我,那就是個不死不休的局!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