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現在才來!”趙女士“噌”得站起,剛才慌亂的心情無處發洩,正好全噴到於父身上:“你不是說你12點過來嗎?我才挑的三點,結果呢,你看看現在這時間!你能不能上點心?永遠都這麼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於父挑眉,不甘示弱道:“我跟我兒子約見面,遲到還是早來關你什麼事?不想看見我你也可以離開!”
趙女士:“你跟你兒子約,一年能見幾次面?就這樣你也好意思遲到,遲到還兩手空手地過來。你以為你兒子是你那些隨便哄哄的女人?他是我一個人的兒子是嗎?他……”
趙女士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下意識想轉去看於息爭,動作做到一半的時候又卡住了,侷促地轉了回去。似乎有些懊惱。
於父不明所以,越過她走進去,嘀咕道:“搞什麼東西。”
於息爭於是又把事情說了變。
剛開個頭,於父便大驚失色,第一反應是質問前妻:“你出軌?!”
趙女士怒火叢生:“我當時要是還知道出軌,也不會瞎了眼嫁給你這種人!”
於父望向於息爭:“那這是什麼意思!”
於息爭抽出一個透明的小袋子:“是當時醫院弄錯了。這是你們親生女兒的頭髮。你們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拿去做鑑定。”
於父木然地接過,跟前妻一起陷入沉默。
兩人盯著袋子裡的幾根頭髮,似乎要看出朵花來。
於息爭嘆了口氣。
要他們家的人哭天喊地,或者真情表演,實在是太難了。每個人能按節奏讀完自己的劇情就算不錯。
於息爭商業誇讚一下章誦:“她是A大的學生。成績很好,能力也很出眾。雖然家庭條件差,但一直很有上進心。”
於父悶悶“嗯”了下:“這點倒是像我。成績好,有能力。”
趙女士冷笑:“你那兩個女兒哪個成才了?玩得倒挺瘋的。真拿注了水的學歷,當自己的真本事?”
於父:“你——”
於息爭加重聲音說:“這邊的房子,我就不住了。至於生活費。”
“不用!不需要。我們不缺你這點錢。”趙女士惱怒打斷道,“不是我說你什麼意思啊!”
於息爭:“謝謝。”他還真……不想還。
他彎腰鞠躬表示感謝:“我要先去學校了。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幫上忙的話,請儘管開口。”
直到於息爭出了房子,屋內只剩下他們兩個。
於父後知後覺道:“他什麼意思?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就用這麼一張紙?”
趙女士在房間裡快速踱了兩步,扭頭啐道:“呸!你們倆的界限還用他劃?不看看自己平時關心過兒子嗎!”
於父哼道:“你比我好到哪裡去!”
兩人互不順眼,跟著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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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誦那邊從得到於息爭的訊息,到正式出結果,已經是又一星期過後。
她期待過,不用兼職的日子可以來臨。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沒有率先聯絡她,而是歷經萬難,輾轉先去聯絡了章父章母,並將他們接到了A市。
或許他們認為這是自己的禮數,或許他們沒有想象到章氏眾人的無恥,也或許他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跟章誦的第一次見面。
於息爭一語道破說:“他們可能把事情交給了秘書。”
反正章誦在會面的圓桌上看見章父章母的時候,內心第一次有了崩潰的感覺。
這是什麼組合?無論如何兩兩配對,都有發生世紀性爭吵戰爭的可能。一桌一共九個人,恐怕沒有誰是懷著濃重的愛意來參加的。然而他們卻異常和諧地坐在一起。
章家幾人在最初的不安中過去之後,對於趙女士的示好,開始得寸進尺。
趙女士始終保持著自己風度,抓著手裡的包說:“謝謝你們一直辛苦地照顧……小誦?”
章誦笑了下:“隨便您怎麼叫。”
趙女士高傲而疏離,紅唇向上翹了翹。
章母對此沒有任何相形見絀的感覺,她非常高興地跟趙女士哭訴自己的辛苦。
“我們這樣的農村要出一個大學生很不容易的。我從小為了培養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我們全家人都省吃儉用,緊著她一個人。”章母說,“還好她也爭氣,沒給我們丟臉。”
趙女士尷尬地笑著。於父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旁邊一個滿口黃牙的男人,也就是章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