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月看著他忽然爆出的青筋,說道:“不要恨,多少人為了你心甘情願的犧牲,帶著他們的愛好好活著,活著就是對死去的人的回報。”
蘇義接過小離的屍體,手指緊緊擁著,他彷彿聽見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在耳邊響起,總是喜歡與他拌嘴,默默支援著他,一個個愛他的人都走了,獨剩下他一人。
終於他含著淚頷首。
僅剩的十幾人軍隊整頓好,將淮南王的木棺重新扣好,蘇義將小離放在馬背上,看一眼滿地的屍體,看一眼傷痛的甄月。
輕踢馬腹,帶隊離去,薄雪紛落,溼了多少人的眉尖,涼了多少人的心。
這處傷心地,這一生都不想再回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三百二十八章 血染長坡(1)
甄月目送著他們離去,眉眼瞧見一個身受重傷的黑衣人,她眸色一冷,走在楚仲的屍體面前,長劍而出,將楚仲的腦袋砍下,拋給那個僅存的黑衣人。
黑衣人緊咬著牙尖的毒囊,面露疑惑。
甄月決絕道:“將楚仲的頭顱交給你的主子,告訴他,他無情我便無義!”
黑衣人知道自己此時成為信使,暫時死不了,眼中迸出亮光,踉蹌的爬起來,抱著血淋淋的頭顱就朝密林逃去,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血氣並未平息多久,遠處馬蹄聲驟近,甄月與義勇軍們渾身一凝,不約而同的拔出利劍,默契的形成一個防守圈。
馬蹄聲勐地停在十米外,來人見到滿地的屍體,驚唿一聲,更是大聲的唿喊著甄月與季簡玄。
見到來人,甄月整個神智瞬間緊繃,快步上前,厲聲道:“出了什麼事情!”
來人正是水生,他坐在馬背上,神色凝重,急促道:“剛剛三江縣的探子回來了一個,三江縣流匪暴亂久久不息,朝廷已經派鐵騎營前去鎮壓,放出來的訊息竟然是範相蓄意縱容暴亂,意圖與淮南王裡應外合,如今淮南王已死,竟然說淮南王將範相招供了!”
“什麼!”
“什麼!”
眾人大怒,紛紛上馬。
甄月坐在馬背上勐吸一口寒氣,胸腔內盡是血腥味,她望著蒼茫的天空,痛苦不言而喻。
仇晟!你非要將我們一個個逼入絕境!她這輩子不撞南牆不死心,不進棺材不掉淚,可笑這執著半輩子的信仰,活生生將她推下懸崖。
馬蹄勐烈,手臂狂甩馬鞭,在東郯鮮血淋漓的疆土上炸開一朵朵劍花,雪唿嘯捲來,化不開眉尖的殺氣。
留在軍器所的兄弟們都在半路匯合,曾經在下入兵的殘兵聽到家人被屠殺的訊息後,也憤然加入了義勇軍。
從三江縣送信回來的探兵身中數箭,將訊息帶回軍器所時,就死了。
扶子然與甄月並肩策馬在前,柔弱的書生公子眉宇隱戾,雖然武力不及眾人,卻在叔父生死攸關的此刻,迸發著全身的力氣,策馬的姿勢渾然一副軍人的模樣。
火速兼程,一路未停歇,連喝口水的空隙都沒有,三江縣距離雍都足足五日的路程,他們進軍神速,提前兩天趕到了三江縣的萬里長坡。
那日雪虐風饕,風嗚嗚的吼著,蒼白的天詭異的飄著紅霞,一眼望去,像是血河綴在天際,萬物黯然,惟見那血紅。
他們一千大軍趕到之時,萬里長坡上,大火燒著戰旗,橫屍遍野,血染大地,男人們嘶吼的聲音驚起了十里鷹隼,黑鴉盤旋不去,血氣讓所有人眯起了眼睛。
範谷還是那件穿了好幾年的湛藍袍子,像碧藍天空飄蕩的白雲一樣青素,他跪在長坡之上,後背插滿了箭矢,血猶如天上的紅霞趟滿全身,再也看不見那一抹流雲般的青色。
他的門生與護兵團團將他維護在中間,每個人已經耗盡了全力!
“叔父!”扶子然扯著韁繩大叫。
長坡上一萬鐵騎團早就殺紅了眼,見甄月帶兵而來,殺盡最後一個範相門生之後,與衝上來的一千義勇軍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多日來的抨擊已經讓甄月神經瘋狂,她的眼睛除了紅還是紅,連夜的趕路,身心疲憊,她彷彿提刀的機器,將衝上來的人一個個砍殺。
馬蹄被砍,她滾在地上器械的起身,雙手像個提線木偶,殺,殺,殺,淚奔騰而出,臉上染滿著鮮血。
曾經這是她傾覆心血去守護的疆土,最後卻成了吞沒他們的地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