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章華閣時,五月早已候在外面,嘴角依舊帶著笑,弓著身子走在前面,甄月見此,自然心裡清楚他們的想法,也不解釋,一個女子在章華閣渡過一夜,能發生什麼?眾人心知肚明,甄月不在乎別人看法,也就不以為然。
五月將甄月送回巧雲居,格外恭敬的俯禮退下,已然是將她看做凌王府女主人的姿度,甄月緩緩皺起眉頭,五月是府內的管事,最會審時度勢,周圍的下人見此,也都大致猜到一些,紛紛沒了以往的輕待。
小離見一夜未歸的甄月終於回來,緊張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甄月倒了杯清茶,眉梢輕抬:“怎麼了,緊張兮兮的。”
“姑娘,你一夜未歸,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她嘆息一聲,拉著小離坐下,緩緩說道:“沒事,車到山前必有路。”
“姑娘,你昨夜去哪裡了?快擔心死我了。”
甄月原本平淡的臉色微微一絲僵硬,轉瞬即逝,望著窗外伸進來的一根綠枝,聲音飄渺道:“好似做夢一樣,我到現在都心有餘悸,我終究還是看不懂他。”她看著小離,安撫的笑道:“小離,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小離深信不疑,認真的點了點頭,一起看著窗外翠綠的枝葉,彷彿一切真的能好起來。
甄月留宿章華閣的事情很快傳的沸沸揚揚,連一向不聞四方的北宮君都知道了,當時正在與寵妃描畫飲茶,聽到閔小公公上報的訊息,下巴都快驚掉了,連喝了好幾口茶才緩過激動的情緒,給宮裡上上下下的官侍宮女,都打賞了個遍,直呼要有侄兒了。
一直清冷的巧雲居此時熱火朝天,裡三層外三層全是來清理打掃的侍女,院子的樹枝被修葺的極為整潔,百花香氣撲鼻,地面宛如明鏡。
甄月素來喜清靜,被這麼一折騰,直接讓小離將她們都打發走,小離從聽到訊息至今都未回過神,整個眼珠子飄忽忽的,她知道姑娘不喜歡殿下,自然清楚一定內有隱情,可見姑娘一副不願深談的樣子,也就只能作罷,殿下能與姑娘關係緩和,是她最樂意瞧見的。
長廊幽靜,清池如鏡,蓮花瑰麗,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片醉人美景,府內幾個水池均以種植蓮花,各色各樣,美不勝收。
池邊一長木雕椅,足坐五人,女子輕紗羅綢,錦紋簡潔不繁瑣,雙眸銳利,卻帶著淡淡的清冷,似乎能看透一切,手中拿著一本古籍,看著看著便出了神。
忽地,耳邊勁風而過,腳步在地面旋轉,一個黑影投來,甄月反應過來時,只覺腿上一重,一個嘴角似笑非笑的男子躺在她腿上。
“起來!”
她驟然而起,眉心隱怒,卻被男子手腕用力拉回來,又重新枕在她腿上,眯著一雙顛倒眾生的眼睛,挑眉道:“不聽話。”(未完待續。)
第一百九十六章 滿園花燈
甄月唇線一抿,再無任何反抗,身子繃的尤其厲害,他也不惱,就這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把玩著她垂落下來的青絲,修長略顯透明的手來回穿梭在青絲中,好看的宛如飛揚的青白帶。
“去巧雲居不見你,便尋到了這裡。”
“你每天很閒啊?
她正襟危坐,早沒了看書賞花的心情,北墨凌長眉微微一挑,紅唇微揚:“剛處理完政務,總要適當休息一番,府內的蓮花可是好看?我剛從西域移植來一批紅蓮,正要種植在六凋蓮中,等完工了,帶你去賞一賞。”
紅蓮?能與六凋蓮種植在一起,想必也是毒蓮花,她漫不經心說道:“我倒覺得醉荷園的蓮花不錯,蓮,花中之君子也,出汙泥而不染,濯清蓮而不妖,若是帶毒,想必非君子也。”
她話中帶話,語言犀利,卻沒能讓他惱怒,反倒笑聲溢位,眼神晶亮幽深,聲音低沉:“在我心中倒是有一朵帶劇毒的蓮花,同樣出汙泥而不染,濯清蓮而不妖,卻是難得一見的真性情,既君子又非君子,我倒是很中意。”
甄月聽得迷迷糊糊,也不搭話,就見男子一邊閒散的把玩她的髮絲,一邊說道:“過幾日是秋元節,按照北瀛的民俗文化,會有盛大的賞燈,宮裡的工匠手巧,燈工更是精妙,我帶你進宮看看。”
她心中一動,不著痕跡說道:“我能去街上看看嗎?百姓的手藝也是極巧的。”
他淡淡笑著,有幾分冷。有幾分暗晦,頓了頓冷聲道:“這才幾日,就有開始不安分了?東郯的人藏的嚴實,現在都按兵不動,秋元節是多麼好下手的機會,人多紛雜,你說呢?”
她脊背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