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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後面怎麼回事?”北墨凌問向一個巡查的將士。

“回殿下。”將士行著禮回道:“是那位祁連山的神醫,從我軍出發就一直跟在後面,怎麼趕也趕不走,滕參務天天跟他周旋,那位神醫說大路朝天,路在腳下,想怎麼走就怎麼走。”

北墨凌緩緩皺起眉頭,斜睨了一眼身邊的女子。

甄月脊背忽地一顫,下了駿馬,二話不說便上馬車,半轉過身子說道:“趕不走,就讓他跟著,等他覺得乏了自然就不跟了。”言畢進了馬車。

北墨凌眼神暗晦不明,淡淡看向遠處。

“殿下,怎麼處置?”將士見殿下問起,便不敢再忽視這個問題。

“按她說的做吧。”

“是,殿下。”

過了密城,大軍的速度漸漸快了起來,天色蒼茫,萬里風霜,甄月被顛簸的越久,身子日漸虛弱起來。

浩浩蕩蕩的軍隊在進入漢鄲境地時,已經是三日後,天色昏暗,已近酉時,漢鄲城的城門已經關閉,大軍只能駐紮在主道外,等著翌日清晨再進入帝都。

馬蹄滾滾。寒風刺骨,北墨凌帶著兩百人的隊伍先行從北門進入了漢鄲城,鎣華主街一遍寂靜,行人稀少,街道兩邊的商鋪都已關閉,只有鮮紅的燈籠掛在房簷前,點亮著漆黑的街道,拉著長長的影子。

甄月昏昏欲睡,全身乏力,只覺馬車一路狂奔。不時有刺骨的冷風颳進。大約半個時辰,賓士的馬車才停了下來。

“姑娘,到了。”小離臉色也疲憊不堪,不時打著哈欠。

青色的車簾被撩了起來。北墨凌跨上馬車。直接過去將昏睡的女子抱了出來。

甄月掙扎著沉重的眼眸。隱隱約約瞧見他的輪廓,只見他臉色些許風霜,眉宇看起來略帶疲憊。

“接著睡吧。已經到了。”男子的聲音有些嘶啞。

甄月本想自己走,可一路奔波,終是抵不過深深的睏意,窩在男子懷中毫無意識的睡了過去,時間跟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奇妙又很可怕的東西,放在以前,若告訴她,有一天她會在這個殘酷霸道的男子懷中睡著,她是絕對不會相信,她生性就是謹慎之人,從小在集中營更是處處提防,久而久之,這種特性便成了習慣。

潛移默化中,他似乎漸漸影響到了她。

這一調整便是整整三天,太長時間的消耗好似一下子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氣,緩了三天才見好轉。

自從不用被鐵鏈鎖著,她便藉著行動自由不時去鎣華主街逛上一逛。

西郯和親一事,傳遍天下,使得兩國經濟增長迅速,貿易更是達到鼎盛,但北瀛律法嚴明,等級森嚴,即便兩國往來密切,關卡卻沒有絲毫放鬆,周邊小國的商人也並沒有因為和親一事,而撈到什麼暴利。

這日晌午,甄月剛剛吃完午膳,打算再去鎣華主街逛逛,便換了件輕便的水藍色織錦,三千青絲簡單的綰起,眉不描而黛,清麗的好似天山雪蓮,眉宇間又英氣十足。

小庭幽院,精緻樓閣錯落有致,假石美輪美奐,花圃裡的各異花卉散發鬱郁清香,都是從北遠的西域運來的奇珍異草。

甄月與小離走的紫金苑,繞了一段遠路,只因紫金苑花香沁鼻,隨處都是罕見的植物,桫欏、百歲蘭、王蓮,她知道他愛養花養草,喜歡聞香,沒想到用這麼大院子來種植花卉。

剛剛出了紫金苑便見一大塊質樸的菜園子,與周圍的精緻別苑有著明顯的突兀之感,一個身穿灰色麻衣的五旬婦人在園子裡打理,脊背彎著,神情專注,連從身邊走過都沒有引起她的注意,好似與世隔絕。

小離看出甄月的困惑,笑著說道:“她是府上的芸娘,是府上待的時間最長的人,這塊園子裡的蔬菜都是芸孃親手打理,因為殿下吃的清淡,雖然皇上經常送時令蔬菜過來,但卻沒有芸娘種的可口。”

“我看凌王府清冷的很,這幾日不時出來逛一逛,好些園子都是空的。”她打量著周圍精緻的亭臺樓閣,眼中一抹凌厲,凌王府佔地極廣,卻大多空著,然而她卻能感覺到隱藏在暗處的高手,比麒麟坊守衛還要森嚴。

“殿下很少在北瀛,今年倒是天天在,姑娘您是沒見以前,走老遠都瞧不見一個人,但下人們都不敢懈怠,每天還是要打理乾淨。”小離忽然想到什麼,垂首羞澀說道:“自從姑娘來了,府上也熱鬧了些,姑娘可是殿下帶回來的第一個女主子……。”

“胡說些什麼!”甄月霎時眉心一怒,抬腳就朝前行去,裙襬被寒風吹的烈烈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