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得知出城的百姓們竟然指責他為了一己私利暗中與李雲天達成協議,出賣交趾百姓的利益後,黎利心中頓時勃然大怒,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已經如此不堪,心中不由得怨恨向外洩露了訊息的阮焉。
如今阮焉竟然跑來讓黎利放城裡那些對黎利不滿的百姓們出城,這使得黎利心中禁不住泛起了殺機,這豈不是要讓這些百姓將不利於他的訊息傳遍整個交趾,他以後還如何在交趾立足?
尤其當黎利問阮焉誰能擔任攻打占城士兵大營的先鋒,阮焉想都不想就把陳元推了出來,這無疑在挑戰黎利的心理底線,在黎利看來以阮焉的沉穩不應該如此草率地推薦陳元,至少也應該先徵詢一下他的意思,然後再做出決定。
在黎利看來,阮焉之所以這樣做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讓陳元奪了他的兵權,一旦交趾叛軍主力的兵權到了陳元手裡,那麼他就只能任人擺佈了。
其實,黎利早已經在心中認定了阮焉和陳元圖謀不軌,既然他對阮焉的評價已經蓋棺定論,那麼阮焉無論如何做他都會起疑心,畢竟事物都有兩面性,只不過人怎麼看而已。
例如阮焉這次推薦陳元,如果在平常的時候,黎利就不會有任何疑心,反而覺得阮焉的提議非常中肯,因為面對事關叛軍生死的突圍戰自然需要派出叛軍最強的將領出戰,而此人非陳元莫屬。
“傳範將軍!”黎利心中正愁抓不到阮焉和陳元的把柄,見黎戈提到了範友,因此面無表情地向門外的親兵下達了命令,想要當堂與範友對峙。
“參見王爺。”範友來後見屋裡有蔡福、黎海和黎戈,望了三人一眼後沉聲向黎利躬身行禮。
“範將軍,本王問你,陳將軍與你喝酒的時候可曾談及過本王?”黎利神情嚴肅地盯著範友,冷冷地問道。
“稟王爺,陳將軍提起過王爺,認為王爺必將能使我義軍脫離目前的困境,重振昔日的聲威。”範友猶豫了一下,沉聲回答。
“範將軍,本王要聽實話!”黎利見範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有什麼隱情,於是面色一沉,神情冷峻地說道。
“王爺,陳將軍雖然雖然在酒桌上說過王爺不應該固守乂安城,但他那是關心我義軍的安危,況且當時又有著幾分醉意,故而卑職認為這是陳將軍的無心之舉。”範友聞言怔了怔,隨後連忙小心翼翼地補充道。
“無心之舉?”黎利頓時冷笑了一聲,面色鐵青地望著範友,“他還說過什麼?”
“他……他還說王爺當年跟明軍定南將軍的使者做了一筆交易,想要用三江府和諒江府等州府來換取交趾土司一職,這才給了明軍喘息之機,使得我義軍現在陷入了困境。”見黎利面色不善,範友嚇了一跳,連忙一五一十地答道。
“範將軍,本王待你不薄,為何你恩將仇報,不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向本王彙報?是否是從中得了什麼好處?”黎利聞言拳頭禁不住握了起來,雙目閃過一道兇光,陳元這樣做很顯然是在破壞他在叛軍將領中的威信,隨後厲聲質問範友。
“冤枉啊王爺,王爺對卑職恩重如山,卑職豈會背叛王爺?”範友聞言頓時雙腿一曲,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連連向黎利喊冤,“王爺,陳將軍不僅深得王爺的信賴和器重,而且在軍中威信甚高,又統掌我義軍近一半的兵力,現在正是與明軍決戰的關鍵時期卑職豈敢多嘴?”
“王爺,範將軍對王爺忠心耿耿,要是他心裡沒有王爺的話豈會將陳將軍的事情告訴卑職。”這時,立在一旁的黎戈開口了沉聲替範友向黎利求情,不動聲色地說道,“王爺,現在陳將軍在軍中勢大,即使卑職也對其禮讓三分,更何況範將軍了!”
“起來吧!”聽聞黎戈說陳元在叛軍中勢力雄厚,黎利的拳頭不由得攥得更緊了,如果有阮焉給陳元出謀劃策的話陳元很容易就能籠絡住叛軍的那些將領,他的臉上神情陰晴不定了一會兒,衝著跪在那裡的範友抬了一下手。
“謝王爺。”範友聞言連忙道謝,給黎利磕了一個頭後站起身,恭敬地立在一旁。
“諸位,現在有確切的情報表明,阮焉和陳元趁著我義軍陷入困境之際暗中勾結明軍,準備嚮明軍投降以換取高官厚祿。”
在蔡福、黎海、黎戈和範友的注視下,黎利揹著雙手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幾圈,然後抬頭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們,“現在是我義軍生死存亡的關頭,本王不知道你們值不值得信賴!”
“願為王爺效命!”蔡福四人聞言向黎利一拱手,異口同聲地躬身回答,他們很清楚阮焉和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