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露出熱絡的笑容;“先生,看書呢?我給您帶了些自家醃製的菜乾,先生不嫌棄便留著自己吃吧。”
“王大嫂,您總是給我送來吃的用的東西,陳某實在有些過意不去。”陳牧馳放下手中的書,接過王大嫂從籃子裡拿出的一包菜乾,眼中帶著一抹暖意。
“先生說的哪裡話,您不辭辛勞的教孩子們讀書識字,還不收我們分文;真要說起來,是我們慚愧啊;我這就是平時偶爾帶些小東西給先生,您怎麼還和我推辭呢。”王大嫂的臉上帶著感激和羞愧的神情,他們也知道陳牧馳日子過得並不好,但是除了家用,他們實在拿不出多餘的銀錢出來。
將王大嫂的神情收於眼底,陳牧馳笑道:“陳某不過一介無用書生,能夠教授孩子們課業正可以讓我的生活多些樂趣。王大嫂莫要自責,如今的生活我很滿足,鄰里們對我如同親人,何須與我這般見外。”
“是了是了,是大嫂我失言了。”裂開嘴呵呵一笑,王大嫂將頭髮理了理,神情閃爍的看著陳牧馳,欲言又止。
陳牧馳將菜乾放置一旁,轉身好笑的看著王大嫂,道:“王大嫂有何難處,不妨說給我聽聽。”
王大嫂臉色訕訕的,磨磨蹭蹭許久,才鼓起勇氣道:“先生年紀也不小了,可有打算娶個媳婦,也好有個照應?”
陳牧馳一怔,隨即便恢復如初,他無奈地看看王大嫂,嘆道:“我孤身一人慣了,況且,以我如今的窘況,還是莫要連累了人家姑娘。”
“先生說的哪裡話,先生一表人才,暗中戀慕先生的姑娘多的去了。您看您若是沒有心上人,大嫂我給你張羅張羅如何?”話說開了,王大嫂反而放開了,不一會兒便恢復了那副慣有的熱情。
有些頭疼的看著面前的婦人,陳牧馳只得解釋:“命中有時終須有,若有緣,與我相伴一生之人自會出現在面前。”
說罷,他帶著那副雲淡風輕的笑,眼神中帶著真誠,“只怕陳某要辜負王大嫂美意了。”
“哦。”低低應了一聲,王大嫂一時間也有些尷尬。她挽著籃子站在屋門口,轉移話題道,“今日盈奉閣好生熱鬧,也不知是去了什麼大人物。聽說春芳醉的翡弦仙子也被邀了去,先生要不要去逛逛,整日呆在屋裡可會悶壞的。”
本是隨口扯了一句,陳牧馳倒真的有了幾分興趣。翡弦仙子雖為風塵女子,但其性子高傲冷漠,無論是對身邊人還是那些達官貴人一概敬而遠之,在春芳醉一呆好幾年,卻仍舊保持著自身清白,其中除了鴇兒對她的維護,也有她自己不甘墮落的志氣。以她高傲的性子,居然到盈奉閣來表演,卻不知是誰這般有面子。
陳牧馳倒不是關注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只是閒的無聊,加上也不想讓王大嫂尷尬便順意說去看看。於是,簡單收拾了一番,他便穿著一件已經舊的不似純白色澤的衣衫,慢慢悠悠的向著盈奉閣行去。
昨日夜裡飄起了一陣雪花,此刻大地已是一片雪白。出了門,只行了不久,早晨已停的雪花又零零落落的灑了下來。
到了盈奉閣時,已是一片人滿為患的情景。盈奉閣分為三樓,一樓是些平民富豪的聚合地,二樓則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上的,身份地位這幾個字便是一個明顯的分界線。至於最為尊貴的三樓,幾乎只有那些王孫貴胄才有面子去得。
盈奉閣外表雖不見多麼金碧輝煌,內裡卻實是讓人驚歎的精緻完美。此時雖然天寒地凍,盈奉閣外卻已然是人滿為患,陳牧馳立於人群之外對於裡面的情況看得並不清楚,只是被身後的人推推囔囔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便向著前面擠去。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憂傷懷戀的曲調伴著那一抹哀慼委婉的歌聲,突然自吵雜的人群外傳來,仿似一把無形的手,緊緊攫住人們的心臟。
雖是自己隨手作的詞,但從未想到經由那一縷清澈婉轉的聲音,竟然可以造就那麼一股遺世獨立且動人心扉的氛圍。
“真不愧是翡弦仙子!”
“好聽啊”
如此讚不絕口的聲音此起彼伏,陳牧馳也難得沉浸在曲調中。人群本就擁擠,因而他並未看見從身後推拒過來的那一雙有力的手。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衣領被人揪住,臉上也已捱了一拳。
人群中發出一聲悶哼,陳牧馳的身影不覺後退了幾步。被他撞到的人罵罵咧咧的回頭,但一瞥見手握拳頭,臉色鐵青的魁梧青年不覺一縮。
“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