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去那簡直就是一望無際的,如此遠,也就是說幾乎這整片的沙漠,都是處於一種中空的狀態,萬一一個不小心,那豈不是……
蔣青真為敖晟擔心……晟兒他們那麼多人馬,如果不瞭解地下暗河的分佈,那真的很容易出事啊。
“你的擔心寫在臉上。”蠻王突然道。
蔣青抬眼看他,道,“若是死了很多人,你於心能安麼?”
蠻王搖了搖頭,道,“我本來不重視死人……我是貴族出生,對於人,分為奴隸和貴族,貴族們是人,但是奴隸對於我來說,和牲畜牛馬一樣,是可以隨時拋棄的。”
蔣青皺眉。
“直到我認識了雲。”蠻王道,“我第一次真正明白,人是一樣的……然後我變得很有同情心,因為雲就是這樣,總是同情一切值得同情的。”
蔣青點了點頭。
“但是雲死了。”蠻王淡淡道,“這說明老天爺並不是照顧好人的。”
蔣青蹙眉。
“所以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看待人命了。”蠻王面無表情地說著,“我有時候會覺得我這樣殺很多人,雲肯定會不高興,但有時又會想,憑什麼雲那麼好的人會死,而一些卑劣的人卻能活得很好?我為什麼不能讓天下人給雲陪葬?”
蔣青搖頭,“這想法很可怕。”
“是人都會有覺得不公平的時候。”蠻王道。
“有什麼法子能讓你停下來?”蔣青問。
蠻王回過頭,盯著他,認真地看著,半晌才道,“除非,雲能像你一樣,好好地活著,出現在我的眼前,我便帶著他,遠離這紛繁世事,找一個絕對沒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一直相守到死。”
蔣青不語……讓死去了那麼多年的人再復活……這是不可能的,哪怕你再強大,死了就是死了,怎麼可能再活過來?
蠻王帶著蔣青一路來到了地下暗河的深處,指著前方的一片房宅,說,“那裡是我造的地牢。”
蔣青看了看,就見與其說是地牢,倒不如說是一排排的小院。
“這裡除了不見陽光,其他倒也還好。”蔣青輕描淡寫地說。
“蘇敏就關在最後一間屋子裡頭。”蠻王說著,要帶蔣青進去。
蔣青拉住他,道,“我自己去。”
蠻王不滿地看蔣青,“你怎麼那麼不聽話?”
蔣青看他,“我這樣不像蔣雲?”
蠻王無力,苦笑著搖搖頭,道,“他比你更能氣我。”
蔣青笑了起來,走向蘇敏的牢房。
……
雱河沿岸,敖晟的人馬先駐紮了下來,這一帶離開漠北已經不遠,敖晟他們要重新尋找屋子,另外,秦望天的人馬和司徒的人馬也都從西南和西北兩邊集合了過來,跟敖晟的四十萬大軍會師之後,大家一算,晟青兵馬已經有了五十多萬。
烏狂帶著人,買了好些駱駝回來,眾人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雀尾剛見了烏狂的時候,驚得躲在轎子裡就不敢出來了。
敖晟可是好奇至極,殷寂離笑而不語,烏狂也是頗為無奈。不過烏狂對雀尾的生活習性相當的瞭解,他去買駝馬的時候,會給他帶些吃的。
秦望天好奇,暗地裡問過,烏狂也只是說,“以前……有些淵源。”
眾人好奇也不能再問了,不過心中納悶……該不會是這烏狂曾經對不起過雀尾吧?不然雀尾一副不想見他,而烏狂一副受氣包的樣子,是為了什麼?
離蠻國越是近,敖晟就越是焦躁,他每天都要提醒自己,不能急躁,要有個做皇帝的樣子,但是他還是很想現在就發足狂奔,偷偷溜去蠻國會一下蔣青,和他見面,抱住他……哪怕只有一會兒也好,他思念蔣青。
……
蔣青來到了關押蘇敏的牢房前面,推開院子門。
院門是開著的,但是牢門卻是鎖著的。
蔣青走到了牢房前面,見裡頭佈置得還是挺雅緻的,一個女子坐在桌邊,似乎正在看書。
蔣青一眼認出來了,正是蘇敏,見她沒有受傷也沒有特別憔悴,蔣青松了口氣,叫了一聲,“南王。”
蘇敏聽到有人叫她,抬起頭來,起先看到蔣青的時候,她是稍微怔愣了一下,隨後,立刻認了出來。她放下書,快步走到了蔣青的身旁,道,“果然是你。”
蔣青有些吃驚,不解問,“南王?”
“我就說當年見你覺得你眼熟,你果然是蔣雲的兒子。”蘇敏抓住蔣青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