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揹著手,一臉閒適的看著付言明,彷彿他只是個瘋子,笑得莫名其妙的瘋子。
付言明笑了一會兒,終於止住,拉起她的手道:“走吧,既然來了就去坐坐,咱們去獅子樓品品獅子頭去。”
李淺納悶,“你不去貢院嗎?”
“不去,今天沒我什麼事,咱們三個多喝幾杯,順道看看熱鬧。”
付言明拉李淺,那親密的姿態讓沈致很不順眼,走上去一把扯過付言明,硬是把他的手拽在自己手裡。
“付兄,走吧。”他拉著他往前走,一點都沒覺得這個樣子有多奇特。
大街上一個女人和一個女人牽手那叫姐妹情深,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牽手那叫不知廉恥,而一個男人牽著一個男人,那隻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了。
看街上飄到他們身上的眼光比她身上還多,李淺頓覺心情大爽,大跨步跟在他們後面,走入獅子樓。
獅子樓是離貢院最近的酒樓,相聚不過十幾丈,那邊出榜,這邊立刻就能看見。所以雖離放榜還有段時間,樓上樓下已經座無虛席了。裡面坐的大多都是等放榜計程車子,還有士子親屬,都焦躁不安的等待著。
第六十四章 獅子樓風波
這麼多人,他們想找單間是不可能了,好在付言明和沈致因為貢院伙食太差,出入這裡的次數頻繁,上至掌櫃下至夥計都和他們混熟了。
掌櫃的知道他們在貢院任職,就給他們在二樓加了一張桌子,趁著沒人注意湊過來小聲問:“大人,這期的狀元爺是誰,提前透漏一下吧?”
付言明自然不可能告訴他,微微一笑道:“等一會兒就知道了,你給我們弄幾個招牌菜,咱們喝幾杯。”
“好嘞。”掌櫃答應著一聲下樓,嘴裡還嘟囔著:“到底是誰呢?”
李淺也有點好奇,問沈致,“到底是誰呢?”
沈致笑:“不是不告訴你,是真不知道,今早皇上剛點的狀元,就算有了名單也是在雍王手裡。”
付言明也道:“那麼好奇,去貢院問雍王啊,他一準告訴你。”
李淺咧嘴,問齊曦炎就算了,那傢伙沒準今天最不想見的就是她。
一會兒飯菜上來了,一邊吃著菜,一邊聽鄰桌計程車子們高談闊論。
其實付言明兩個是奉了皇命的,此次的目的,就是要聽聽士子們對這期科考的反應。李淺也明白,跟著他們一起聽,畢竟她也是參與人之一嘛。
就在他們旁邊一桌坐著三個士子,二十來歲的年紀,長得都很精神,一副年輕有為的模樣。他們的嗓門也很高,一開口就把所有聲音都壓了下來。
“陳兄,這一期你考得怎麼樣?”一個身穿白衣,頭戴士子巾的問。
另一個穿藍衣的道:“還好,一甲是中不了了,等二甲和三甲吧。”
第三個穿著青衣,身上衣服補丁摞著補丁,其圖案形狀比李淺那身還誇張。看得李淺欣慰不已,原來她丟人的不只她一個。欣慰之餘,對這補丁男的印象也大好。
此時補丁男開口了,“什麼一甲二甲的,能中就是祖上積德了。”果然說出的話也中肯。
另兩人頻頻點頭,這次三甲加起來也就幾十個,來考試的何止千人,能中的即使最後一名也是個中翹楚了。
三人應該是自認才學不俗,又小有名氣的,嘆了一會兒名次,便開始說起考題來。
白衣男道:“說起考題我就有氣,尤其是最後一題,也不知是哪個考官出的,一道題十幾種答案,根本不知哪個是對的。”
他們一吵嚷,周圍便圍了很多人,有人聽見不由翹起大指,“這位仁兄真是厲害,居然想出十幾種答案,我只想出一種。”
對於這次科考的考題,士子之間一直頗有爭議。這個時代的讀書人書都讀的死,輕易見不得開發智力的玩意,接受不了也屬正常。這個話題正巧觸到大家心裡那根弦,一時間議論紛紛,都道題出的太偏也太活,讓人摸不著頭腦。還有些激憤一點的大罵出題人不是東西,把天下士子都耍著玩。
這一開罵,很多讀書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把所有不滿情緒都發洩出來了。抱怨考試時間太短的,抱怨屋子太憋屈的,還有位仁兄抱怨監考太嚴,都不能夾帶的,被眾人大大鄙視了一番。不過大多數都是抱怨考題的,罵人之聲不絕於耳。讀書人詞句豐富,也很會罵,什麼豎子無能,什麼尾大不掉,什麼玩人喪德,罵了半天竟一句不帶岔樣的。
付言明聽得饒有興致,沈致聽得皺眉不已,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