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堂】

今日的審案有些特別，刑部大堂的桌案後是一身明黃的皇帝，右側稍矮的位置是儀態萬千的長孫皇后，堂下左右，則依次坐著吳王、楚王、晉王，而本該坐於上首的刑部尚書此時卻坐在了堂下的最末端。

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怪，而氣氛又是那麼的壓抑，刑部尚書額頭冷汗淋漓，都不敢抬頭正視龍顏，其餘幾位皇子也是正襟危坐，這都緣於這是開朝以來破天荒的第一次皇帝親自審案，而且還僅僅為一個女子。

“帶秦鑰上殿！”李世民身邊的太監福安扯長嗓子叫道，而李世民則倚在鏤空雕花的太師椅上，兩根手指在桌案上有節奏地輕敲，神情懶散，頗有點置身事外看戲的感覺。

兩個帶刀侍衛將我押上殿，我撇了眼堂下坐著的四人，自覺的跪了下去。

李世民斜眼看我：“秦鑰乃是一弱女子，在這公堂之上量她也翻不出什麼是非來，先給她鬆了綁吧！”

唔，要是說我對那個長孫皇后討厭至極，毫無禮貌的話，那對這個帥大叔李世民還是很有好感滴！特別是他說我是弱女子的時候，我在心裡可是狂亂點頭、非（炫書…提供下載…87book）常認同。

有侍衛上前給我鬆了綁，我活動了一下已經完全麻木的手臂，伏下腰身，雙手虛扶，這次可是真心的給高高在上的皇帝磕了個頭：“謝陛下！”

“剛剛孤已經在皇后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依現在掌握的證據來看，你的嫌疑確實最大，不過方才你既然喊冤要求審案，可見你膽量，但，如果，你拿不出新的證據的話，我可要重重定罪！”彷彿是威懾一般，李世民加重了最後四個字，聽得在場人不由眼角砰砰直跳。

手靈活了就是好，雖然還有些腫脹，一條條血紅的勒印也在薄紗下若隱若現，但並不妨礙我抱拳行禮，“陛下，秦鑰想請所有證人到場當面對質！”

“好，孤允了。”李世民眼睛微眯，似乎有些疲憊，旁邊的長孫皇后忙吩咐身側侍從準備茶水。

李治望向我，長長的丹鳳眼帶著憂慮，李恪眼睛平視，一臉平淡，看不出在想什麼，只有李佑最為輕鬆，饒有興趣地摸著下巴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雖跪在地上，頭顱卻是高揚著，腦中快速的將事件整個捋了一遍，確保沒有遺漏。

現如今的情況，對我有利也有弊，我不能巧舌如簧，但我可以從證人身上下手，以尋找本案的突破口，畢竟沒有人親眼見到吳月容是怎麼死的。

很快，管事姑姑、安晴和兩個宮女依次上殿，行過禮後，都低垂著頭與我並排跪著。

“好了，秦鑰，孤把證人都給你召上來了，你要問什麼就問吧！”不知道怎麼地，我覺得今天的李世民似乎有些奇（炫書…提供下載…87book）怪，說話的時候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我身上瞟，讓我感覺自己像什麼商品一樣，渾身不自在。

“秦鑰想先問四位證人，可有親眼見到我殺人？或者從吳月容房裡出來？”我側身轉向她們。

“沒有……”管事姑姑和兩個宮女都回答，只有安晴目光呆滯地望著地面，我又轉向安晴，她今天的臉色特別不好，嘴唇微白，臉頰上又泛著些許不正常的紅暈，看來真是病了。

“安晴，你可親眼看到我殺人？”我彎起嘴角，自以為溫柔的輕問。

安晴木然抬頭，當看清是我時，眼中瞳孔突然放大，嘴唇微張：“殺人！我沒有……沒有，哦，不！我看到了……”

呃，我有些尷尬，抬頭看一眼上座的李世民，他稍稍坐正了身子，正喝著皇后親手斟上的茶，只好轉過頭來放低聲量又問：“安晴，你好好想想，到底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

回答我的是安晴下垂的後腦勺，她似乎很不舒服，兩手撐在地上，不停的顫抖著，耳後和脖頸處也滲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大襟往下流。

哼，我不禁暗自蔑笑，看你還能撐到幾時！

“陛下，秦鑰還想讓仵作上殿，另還需一隻活羊！”面對李世民，我信心十足的抱拳一揖。

想必李世民也被我的話吸引，想看看我要做什麼，多餘的話沒有，只乾脆一字：“允！”

半刻鐘後。一隻活羊和仵作都已帶到，仵作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姓楊，身材低矮清瘦，面色晦暗，眼窩深陷，只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閃著精明的光芒。

我微微點頭頜首正對於他：“敢問楊仵作，那日秀女吳月容的屍體是您親驗的嗎？”

“是，確為我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