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拿起手裡的令箭,卻又放下了,直至身邊的監斬官提醒:“太子殿下,時辰已到。”
他這才臉上露了痛心之色,眼框略有紅意,不忍再看臺上,丟下了令箭。
原本這種時候總要風雲突變,陰風陣陣的,可那一天,卻是什麼也沒有,微風軟軟地吹拂綠草,現出草裡的牛羊,遠處還傳來隱隱的優揚的笛聲。
只當鬼頭刀落下的時候,斷頭臺上齊發出一聲怒吼:“寧王殿下,屬下冤枉!”
‘冤枉’兩字伴著迴音傳遍了整個草原。
二皇子寧王殿下沒有出現。
奇蹟也沒有出現,六月未下飛雪,鮮血未飛濺上黃旗,鬼頭刀手起刀落,斷頭臺上只滾下了幾十個死不瞑目的人頭,瞬間染紅了臺下的草地。
但依舊發生了一點兒事。
持刀揮斬君輾玉的劊子手是一位從事此門工作多年的老人,不知殺了多少強橫盜匪,綠林大盜,絕地梟雄,據聞次次都是一刀而下,從不拖泥帶水,但今天,他的手卻抖了一下,一刀斬了下去,卻未將君少將的脖頸斬斷,獨留少許連線頭顱與身軀。
因而斷頭臺上,獨留了君輾玉一人的頭顱。
臉尤是腫得看不清原來面目,脖頸之間的刀口流出的血噴湧如泉,身上的白色囚衣汙得辨不清顏色。
可有很多站得近的百姓都聽清楚了,他清亮的聲音一如既往,尤帶了笑意:“刀不夠快,再來。”
那遇佛斬佛,遇鬼斬鬼的劊子手本見慣了生死,殺了人,晚上連夢都不會做一個,往往洗洗睡了,一覺到大天亮,可聞了此言,手卻一個不穩,那鬼頭刀便跌了下去,剛好跌在脖頸之間,君輾玉的頭顱終滾了下來。
這個時候,站在周圍的百姓才全都下跪,失聲痛哭。
太子一身明黃緩袍舒綬,肩披九章華月,從監斬位上站起,不忍看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