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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沾上了那杯子。

我要用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這麼做。

將手放下的時候,卻覺手心已冒出冷汗。

我一向善於佈局,不會簡單粗暴地截殺,可如今,我卻差點止不住自己的手,是不是因為有些微希望之後的失望,已讓我失去了控制?

是什麼時候,我已然對他有了希望?

“本王讓人妙了嫩藕肺片,是使人挖了離宮荷池裡的新鮮藕莖所制,你嚐嚐?”

融融的笑意依舊浮在他的眼底,如這瓶內醉人的酒,讓人一望而燻然,我瞧見了他對面那名侍婢臉色更紅,可我卻只覺厭煩,幾乎忍不住想將這滿桌的佳餚掀翻了。

我夾了桌子當中那個藕片入嘴,細細地嚼了,笑道:“王爺對妾身真好,是否因為妾身和君少有些關聯呢?”我眼裡露了緬懷之色,“如果君少還在,他定會感念王爺這片心的。

他的笑意在眼中凝止,漸漸凍成哀意,慢慢地道:“不光如此……

本王其實……”

我與他之間,各自表演,沉浸於自己的劇情,以為對方不知,可其實不知道的,卻是自己而已。

我淺飲了一杯瓊漿,看見窗外的明月乾淨得如用水洗過的鏡面,輕聲道:“我帶齊部落人馬將他從馬下救起的時候,以他如此高的武技,無比的忍耐之力,也忍不住痛得出了聲,我將他抱上我的馬背,聽到他咬牙笑道:落日霞,如果你一刀刺死了我,便什麼仇都報了……他痛得在激我殺了他,我尤記得他額頭冷汗如漿,片刻之間便浸溫了整件衣裳,原來,他中的,並不是什麼蒙汗藥,卻是連草石部落都查不出來的奇毒,王爺,您說,阿玉這樣面對著如林敵手都會笑著的人,臨死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他可不可憐呢?”

“咔”地一聲,酒杯在他手裡捏得粉碎,他尤不覺,只呆呆地望著窗邊雕紅鏤空花紋,剛剛的眼底尚有的笑意如春雪般消融,只剩寒冷,我恍若不知,只道:“王爺,別談他了,聽聞王爺近日便要大婚,妾身在此預祝王爺從此圓滿幸福。”

他倏地回過頭,眼神猶疑不定地望定了我,道:“凝昔,其實本王……”

“王爺,不知皇上找到草石部落的人沒有呢?妾身希望他們沒有被找到,妾身闖下來的禍,便由妾身一人承受吧,只希望,皇上仁慈,能留妾身一個全屍……”

我堵住了他所有沒說出口的話,淺淺而笑,告訴了他我所有的打算,就讓我以落日霞的身份,消失於人們的視線之中吧,如果他對當年的君輾玉還有些微的愧疚,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我“死”去……這是我對他最後的一線期望。

他抬頭望我,眼眸堅如磐石,神色之間一瞬間有唯有獨尊般的執著:“凝昔,你放心,本王將一切都打算好了,沒有人會知道你是草石公主落日霞,皇祖母會讓寧家的人收了你……這場婚禮,只是為你舉行,你將成為本王的正妃,凝昔,沒有人再傷害得了你。”

心中彷彿有一塊地方碎裂了,崩得粉碎,讓我的心一陣陣地絞痛,他終究是徹底粉碎了他在我心中的影子,那獨自居於高臺飲酒的皇子,卻始終只能居於高臺,既使那高臺只剩凜凜冽風。

我淺淺地笑著,眼露了驚訝之色:“王爺,妾身真值得你如此?”

他握住我置於桌面的手:“凝昔,你值得本王用整個江山去換……”

我垂下眼,看清他小麥色的手覆蓋在我的手上,只能看清他手掌底下一抹淺淺的柔白,低聲道:“王爺欣賞的人,不是君輾玉嗎?”

我很期望他能說出:你不就是那君輾玉?讓我感覺,他尚有說真話的時候,他對於我,不總是欺騙。

可他卻道:“本王總是要成親的,與其是別人,還不如是你。”

我唯有嘆道:“王爺總是將阿玉的一切,假設在妾身身上,可王爺忘了,妾身只當阿玉為我的夫君。”

他覆蓋著我的手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握緊,將我的手捏得生疼,見我皺了眉頭,才又鬆開了,道:“草石部落與朝廷早已達成睦鄰友好協議,父皇也不想因此發生衝突,如果草石部落願意走出沙漠,父皇應承,願給他們劃出一塊豐美之地,如若你留在本王的身邊,成為本王王妃,你的父王母后會以你為傲的。”

不動生色的要脅利用……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吧?

在輕言淺語之間分析得失厲害,讓人不自覺地想按他的要求行動,原來,我怎麼就完全看不清他的本性呢?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既使是朝廷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