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便黯淡下來——這種操作方式倒是很有趣。
雖然逆子們的偏執和愚行為這個宇宙帶來了深重的苦難,但郝仁不得不承認,他們或許是個在藝術上獨具天賦的物種——但凡他們能把自己這天分用在稍微正常點的地方該多好啊。
正在這時,莉莉突然在幾排裝置之外大聲嚷嚷起來:“房東房東!這邊有屍體。這邊有個屍體啊!”
郝仁一聽這個頓時激靈一下子,拔腿就朝那邊跑去,只見莉莉指著兩座控制器中間的空地:“你看!”
郝仁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到一個身穿華麗短袍的男人面朝下地俯臥在地板上,身體扭曲成怪異的姿勢,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這意外發現讓郝仁跟伊扎克斯都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這艘已經人去船空的戰艦上竟然還留著一具屍體,恐怕這個死去的船員就能揭開飛船乘員緊急撤離的秘密。伊扎克斯上前小心翼翼地把那具遺骸翻過來,在看到那屍體狀態的一瞬間。三人都驚訝地“咦”了一聲。
死去的是一個指揮官模樣的“逆子”軍官,由於這個種族從上到下都是帥比因此無需對其容貌額外描述。他的死狀相當特殊:這屍體臉色慘白,眼窩凹陷,面板起皺並且有明顯脫水跡象。這些特徵似乎意味著這人在死前遭遇了嚴重的失血。而更令人在意的是這個男人的表情:驚恐,極端難以言喻的驚恐,他的眼睛幾乎完全突出眼眶。嘴巴張大的彷彿要從下巴撕裂出去,他臉上的每一寸肌肉線條都刻滿了恐懼。那雙失去神采的眼睛一片混沌,眼白之間佈滿血絲。他的一隻手按在心臟位置。另一隻手怪異地扭曲到背後,似乎想要去抓住什麼東西。
他幾乎像是被活活嚇死的。
現場仨人都不是合格的驗屍官,所以資料終端主動上前檢查起這具屍體的情況。郝仁看著終端在半空中飄來飄去,忍不住急切地問:“死因是什麼?難道真是嚇死的?”
“一半的死因是驚駭,他的心臟都破裂了,但另一半的死因是……失血。這具屍體起碼失去了一半的血液,每一條血管都有程度不一的扭曲變形,而且他的一部分內臟彷彿被加熱過,在血管較稠密的地方,內臟幾乎熟了。說實話,這兩樣都是致命因素,本機都不敢確定他到底是先嚇死的還是先被自己的血煮死的。”
資料終端這不帶感情的平淡描述讓莉莉忍不住吐吐舌頭:“聽上去怪獵奇的。”
“這死亡方式倒是清新脫俗自成一統,”郝仁努力調動腦細胞想讓這個話題顯得不那麼獵奇,不過他這張嘴大家是知道的,這一開口直接就讓莉莉甩了他一尾巴,“額,先不管他是怎麼死的了,看看還有別的屍體沒有。”
莉莉抽著鼻子四下找了找,但什麼都沒發現,倒在地板上的這個男人似乎就是這裡唯一的線索。
郝仁站起身,一邊思考著這名叛軍指揮官離奇的死亡狀態一邊若有所思地看向周圍那些處於待機狀態的機器裝置,他突然想起件事:“對了,這地方該有監控之類的玩意兒吧?畢竟是這麼先進的飛船。”
“本機去找找,但說實話別抱太大希望,”資料終端一邊說著一邊飄向大廳中央,“這裡的系統已經完全離線了,很難說事故發生的時候有沒有資料儲存下來。”
資料終端來到那三座大型光柱中間,隨後啟用了自己的感應機能,它銀白色的外殼上頓時浮現出大量細微的淡藍色線條,一種輕細悅耳的鳴響隨之在空氣中盪漾開來。這個經常被郝仁當成杯墊、板磚、鎮紙、錘子以及走馬燈的傢伙終於有機會顯露自己高科技產物的氣勢了,它讓自己的訊號波動與附近的“簡陋”裝置們產生共鳴,開始以碾壓級的計算力入侵這艘船的神經系統。
隨著資料終端大規模入侵附近的所有裝置,那些處於待機狀態或者宕機狀態的控制檯一個個就彷彿復活一樣運轉起來,郝仁耳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機器鳴響以及各種各樣的系統音效。他看到眼前有兩臺投影儀閃爍著開機,裝置上方的全息畫面裡呈現出了外面太空的景象,巨龜巖臺號出現在其中一幅畫面的角落:看樣子終端已經獲取了外部監視器的許可權。
資料終端首先嚐試重置這艘飛船的主機狀態並獲取整個戰艦的控制權,但它發現這艘飛船的主機模式有點特殊,要完全接管恐怕需要點時間,為了避免全面失控,它重新鎖死了星艦主機的重啟程序,轉而開始單獨調取看上去像是艦內監控的資料。
郝仁他們就在旁邊耐心地等待著,像終端說的那樣,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但今天似乎是個幸運日,資料終端沒過多久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