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水墨笑一開始不知如何應對,他早已經習慣了暗地裡是手段,對於這種明道明搶的打發他根本從未接觸過,然而在他的心底深處,也因司慕涵的這種坦白而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至少他可以確定,她不會表面上對他柔情蜜意,背後裡卻捅他一刀,這也是她至於寧王的不同。
司慕涵雖然屢屢對他做出一些極為過分的警告,但是隻要他偃旗息鼓,她卻沒有趕盡殺絕,在成為鳳後的這段時間內,他的確是得到了明面上的榮光,在後宮,除了她之外,也沒有人給他這個鳳後臉色瞧,便是最得她寵愛的宸皇貴君在他面前也是安安靜靜的。
水墨笑不能否認,成為鳳後的這段日子中,雖然不是事事順心,但是卻是他這般多年來過的最平靜的日子。
也許正是因為這份平靜,他方才會將心中所想那圓房一事一拖再拖,便是時刻告誡著自己要儘快懷上孩子,卻始終沒有動作。
他似乎在怕,若是他因為這件事做出什麼來,便會毀了這份平靜。
也正是在這份平靜中,他從最初的厭棄,到抗拒,到不甘,到如今這般漸漸地融入了這個身份,最後儼然將自己真的當成了她的正君,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妻主……
因為這樣,他方才會因為祭天大典上的事情而這般的傷心憤怒……
水墨笑臉上的血色漸漸地褪去,他現在這種情況便就是當如她所說過的動了感情嗎?他是對她動了感情,所以才會那般在意祭天大典上的事情?所以下午聽了水華的話方才會這般的震怒?可是……他是什麼時候對她動了感情的?他怎麼可以對她動感情?
她根本便沒有將他放在心中,他居然這般下作地對她動了感情?!
猛然間,腦海中倏然湧現了許多事情,他討好她,瞞住他尚是清白之身的秘密……在時疫那件事上與她攜手對付寧王……翊侍君禁足的日子中,他都沒有想過要去為難他……豫君不識抬舉不願意為他所用,他都沒有下手除掉他……心裡便是老說要對付雪暖汐卻始終沒有下手……為了不讓外人繼續說她對養父不孝散播今日的流言……
這一切的一切原來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更是因為,他已然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妻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水墨笑搖著頭,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似的。
司慕涵蹙起了眉,不明白為何前一刻還像個瘋子一般得理不饒人的水墨笑為何忽然間成了蔫了茄子,“你……”
她的話沒有說完便被水墨笑給打斷了。
水墨笑昂起了下巴正色道:“本宮如何沒有將陛下當成妻主了?本宮謹守後宮規矩,管好後宮一切事宜,善待後宮君侍,侍奉皇貴太君,讓陛下能夠安於前朝政事,本宮當得起這賢良鳳後之名,如何沒有將陛下當成妻主了?!是陛下自己心中這般便認定了臣侍也是這般吧!?臣侍可是將正君和鳳後盡的責任都盡了,除了沒有為陛下誕下一個嫡皇女之外,臣侍不覺得臣侍有什麼不對!”
他的這番話說得義正言辭,神態尊榮端雅,彷彿之前的失控不過是幻覺一般。
水墨笑正用自己的驕傲武裝著自己,從而不讓自己的心思被外人所知曉。
便是他那般無用地對一個女子動了感情,他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便是輸了,他也不會承認!
他直視著司慕涵,一臉的高貴,“還是陛下認為臣侍野心極大心機深沉便不是一個好正君好鳳後?沒錯,臣侍承認,臣侍是私自,是有野心,也是心機深沉,臣侍是想成為真正的鳳後,然後生下一個嫡皇女,然而讓她繼承皇位,將來成為太鳳後,成為大周最尊貴之人!可是臣侍這樣想有錯嗎?臣侍是一個男子,是大周的鳳後,這些念頭難道便這般的十惡不赦?陛下不妨去問問你最愛的皇貴君,他不是一直說要生一個皇女嗎?還有豫君,難道他便不想將來讓自己的女兒坐上繼承皇位,從而光耀蒙氏的門楣?還有翊侍君,即便他現在不能生孩子,可是他便從未想過也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他便不想將來也有一個依靠?!便是如今偏殿中住著的官公子,他又何嘗沒有這些想法!為何陛下不去苛責他們,卻來這裡為難臣侍?!”
他冷笑一聲,最後道:“說到底,不過是陛下由始自終都對臣侍看不順眼罷了!”
司慕涵臉色一僵去,卻沒有說話,若是在尋常,她聽了這些話定然會立即反駁水墨笑方才對,可是此時,她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沒有生出一絲怒氣,便是方才的怒意也消失無蹤,是因為他說的極為的義正言辭還是因為他從未有過的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