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無形的威脅。
她此時算是明白,永熙帝要嚴於律法,但是卻不想破壞自己和養父之間的關係,便只好將這件事交給她來做。
謝淨芸沒有立即做出結論,而是告了會兒假,回了一趟謝家,與母親商議這件事。
此時已經不僅僅是她作為順天府尹的職責,而是關係到了謝家的前程。
謝家主在得知這件事之時,卻並沒有謝淨芸這般的緊張,只是淡淡地道:“既然薛家大小姐犯了律法,你便按照律法懲處便是,沒什麼好顧忌的。”
謝淨芸一愣,“可是薛家……”
“薛家雖然是皇貴太君的母族,但是如今的薛家主卻只是皇貴太君母親的庶妹,而皇貴太君母親這一脈的人卻淪為了旁支。”謝家主緩緩道。
謝淨芸隨即瞭然,“母親是說,皇貴太君不會為如今的薛家出頭?”
“若是你能夠將如今薛家主這一脈給剷除了,皇貴太君可能還會謝你。”謝家主淡淡地道。
謝淨芸自然不會多管閒事,“只是既然這般為何陛下要繞這般大的圈子?”
謝家主看了看二女兒,心裡嘆了口氣,這女兒說到底是習武出身,腦子直,城府淺,“雖說皇貴太君不在乎如今的薛家,但是薛家卻關係到皇貴太君的臉面,若是陛下親自處置這件事,那在外人看來,便是陛下這個做女兒的不給皇貴太君這個做父親的面子,他們可不是親生的父女,總該是有些顧忌的,再說了,薛家這樣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家族如何需要陛下親自下手整治?”
謝淨芸隨即明白點頭道:“母親說的是。”隨後又見謝家主手中拿著一封信,便問道:“可是大姐來信了?”
“嗯。”謝家主應道。
謝淨芸笑道:“如今沈玉清死了,大姐在林淮河軍營中也沒有人礙手礙腳,定然能夠大展拳腳。”
謝家主看了看女兒,卻沒有說什麼。
沈玉清的確是死了,但是卻離大展拳腳還遠著呢。
永熙帝早便做好了打算,如何會輕易地讓林淮河的三十萬大軍成為謝家的囊中之物。
說到底,她終究是小看了這位新帝!
當日下午,薛家大小姐被順天府的衙役從弱水三千樓中請走,經過順天府尹謝大人的審理,證實其的確於昨日在鬧市縱馬,按照大周律法,被判了杖責五十且收監三月的刑罰,並且繳納了罰金以償還當日因這起事故而蒙受損失的商販。
事後,薛族長為了孫女曾經進宮求過了皇貴太君,但是皇貴太君得知這件事之後,頓時氣的摔了手中的茶杯,讓人將薛族長給趕了出去。
薛族長憤憤不平,心裡暗恨皇貴太君薄情。
然而之後不久,她便從管家口中得知了當日永熙帝因為在鬧市縱馬而被先帝杖責一事,頓時嚇的滿身冷汗,差點沒把自己的老命給嚇沒了。
而薛家也在這件事之後消停了不少。
時間踏進了十一月,深秋的涼意已然漸漸轉為了初冬的寒冷。
宮內的宮侍也開始更換上了冬季的宮裝。
蜀青方才查點了內務府送來過冬的衣物,心微微鬆了口氣,所幸沒有少什麼。
自從那一日陛下在聽雨殿內發作了一番之後,便沒有再來了,而公子自那日以後,也像是整個人沉寂了一般,沒有任何的生氣。
蜀青擔心之極但是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是想去求一求陛下原諒自家公子的,畢竟從那日陛下的話來看,她還是關心公子的。
可是他又怕自己真的將永熙帝請來了,蜀羽之又會如那一日一樣惹永熙帝生氣,若是那樣,永熙帝來了更加的糟糕。
蜀青端著方才燉好的補湯進了寢殿,卻見蜀羽之居然從床上下來,坐在了暖榻上正縫製著一件孩子的衣裳,“公子這是……”話沒說完便認出了蜀羽之手中的孩子衣裳正是許久以前停下來的,他連忙將手中的東西方才,走到了蜀羽之面前,“公子可是原諒了陛下了?!”
雖然他心裡也是有些怨恨永熙帝對蜀藍風下手,但是自家公子總是永熙帝的君侍,若是自家公子不肯原諒永熙帝,那往後定然沒有好日子過。
他不想自家公子一輩子這般孤零零的一個人。
蜀羽之抬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回答他,“外邊冷,奶爹若是無事便不要出去了。”
蜀青心中一窒,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奴侍燉了補湯,公子喝一些吧。”御醫說了,他的病雖然好了,但是身子卻還是要進補,而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