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高文卻將箭矢重新扔到了胖宦官託著的盤子上,叮噹聲,“我的意思是,西格瑪並沒有臨陣脫逃,但是這也是場誤傷。”
還沒等喬瓦尼說出什麼,高文便繼續報出了裁斷的根據,“當時我雖然下達了陣前弓箭禁止令,但是具裝騎兵並不包括在內,他們當中有些原本出自吉那特貴族的,本就習慣攜帶箭袋騎戰,和布洛瓦、諾曼、法蘭克人都有所不同,短距離和敵人交戰,不便拘束於使用哪種武器;更何況,據說守兵在據守中央塔樓時,也用弓箭和具裝騎兵們發生過小規模的駁火,這樣衝在最前面的西格瑪被誤傷,也是在所難免。西格瑪的傷,也是因為勇敢而受的。”最後,高文給這場事件定了性,“所以不必深究發箭者是誰了,但是要撫卹西格瑪的傷,加贈這位勇士二百枚金幣。”
大公爵的這個結論一出,西格瑪當然沒有意見,他不斷帶著感激的聲音,擔架上當即擺上了沉甸甸的錢袋,被抬離了現場。
而安娜和沃爾特也都鬆了口氣。
“將殺死卡列戈斯家族的功臣,挨個報上名來。”隨後,高文重新開始下一輪的判決賞罰。
喬瓦尼和萊特測算得非常精準:在沼澤當中,射殺賽文的共有六名民軍,每人都得到了七十枚足色金幣的賞賜;拋射石彈擊殺泰羅的那座大普拉尼砲,所有砲手匠師也都均分了四百枚金幣;小翻車魚製造利器用功,額外賞賜一百枚金幣。
但是隨著一輪輪的事務清理完畢,安娜的臉色又凝重起來,因為這時候高文的目光盯住了杜卡斯兩兄弟,“你們是第一個衝到尼卡所在房間的,還發生了激烈的搏戰,那麼尼卡、艾斯這對卡列戈斯叛逆父子的首級是誰砍下的?還是說,你倆為了爭功,或是牽掛父兄,不願意他們身死他手,才冒然打亂了全軍的序盤,獨斷衝鋒的?”
這時候,高文的話剛剛說完,紫衣公主忽然從垂簾後站起來,厲聲叱責杜卡斯兄弟,“出征前,我賦予你倆的職責是監軍官,但沒想到你們唯一的長處,就是跑得比西格瑪還快,還貽害了整個具裝騎兵團,必須得嚴懲不貸。”
杜卡斯兄弟不敢反駁,只能半跪在地上,對著公主和大公爵,表示願意獨自接受任何處罰。
“你們太讓養母失望了。”高文說著,但而後沃爾特忽然站出來,“大公爵殿下,其實砍下卡列戈斯父子首級的,並不是他們而是我。而先前公主殿下的這兩位監軍官之所以提前出擊,也是我的命令,因為那時候西格瑪正在遭受敵人圍攻,我身為具裝騎兵團的統領官,當然也有點私心在裡面——萬一西格瑪閣下有所閃失,被敵人奪去了軍旗的話,那不單是具裝騎兵團的災難,還會連累公主的聲譽受損,我這才臨時差遣杜卡斯兄弟上前策應西格瑪的。”
“哦?”良久,高文忽然發出這樣的話來。(未完待續。)
第29章 桑薩瓦爾兄弟
這聲“哦”,讓安娜的背脊都開始像小貓那般炸毛了,但而後高文忽然,也是慢吞吞地對著杜卡斯兄弟說出這番話來,“揹負著毀滅還是挽救家族的念頭,披上鎧甲走向這次的戰鬥,想必非常痛苦吧?”
還沒等這對兄弟有所答覆,那邊的副紋章官萊特忽然提醒說,“大公爵殿下,身為屬下紋章官的我有義務提醒您和公主,那便是沃爾特。桑薩瓦爾身為騎兵團統領官,完全有權力在陣前調動人手應付突發情況,這是沒有任何罪過的,和您規定的軍典毫無忤逆之處。”
“萊特感謝你,你現在也會像安德奧達特那樣規勸上級了嘛。”高文欣慰仰起頭來,“你父親最後的禮物,希望你們收下——我同意將卡列戈斯死去的三位兄弟,連帶尼卡將軍的骨殖送回穆特河谷的堡壘邊安葬,但從此塞琉西亞將永遠沒有這個家族的名字,也沒有這個家族的任何人存在。”
“是的,從此我們將肩負杜卡斯這個尊貴無比的名號,永遠為大公爵和紫衣公主殿下效力。”兩位兄弟泣不成聲。
“不,這次畢竟你們讓養母非常失望,即便公主願意原諒你,但我不允許。“高文寬厚的肩膀轉動了下,恰好將滿臉詫異的安娜從眾人視線遮擋住了,“況且公主將來是會有自己的親生子的,養子這種制度並不利於將來局面穩定,對於你們來說,杜卡斯這種姓名也不是你們所能承受得住的,反倒會因為它遭受不必要的戕害。”
聽到這話的安娜,眼中有淚水流出,她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剛才高文很巧妙地將她解圍,若是她惱怒失態,為了具裝騎兵的繼續存在而犧牲掉這對年輕養子兄弟的話,雖然能做到明正典刑,也多少是會讓整個軍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