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應了一聲,不在意的爬起來,回了一句:“我不小心跌倒而已,大哥哥,我先回去拿東西了。”沒等少年再說什麼就跑了。她怕呀,怕少年用那清亮的眼睛看著她,她心裡就止不住的愧疚
其實是梁宜梅想多了,她在侯雲平的眼裡只是一個四歲的小娃娃,他沒有懷疑梁宜梅的說法,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而在這樹林中恐怕是最安全的了
梁宜梅跑回到家中,在廚房裡抓了兩個饅頭,又拿了一個空水壺注入水,又跑回房中費力的將大櫃子開啟,這個櫃子裝的都是她父母的衣服,她不敢拿大哥的衣服,而且那個少年也穿不了,只好開啟這個櫃子選一些她爹的衣服了。
梁宜梅也沒多看,見下一層整整齊齊地疊著幾件春衫,直接抱出來用另一件衣裳包了,將饅頭放在裡面,又將上次梁五爺給他們的傷藥拿出來放進去,抱了東西關緊門又往樹林裡跑去。
侯雲平躺在草叢上梳理這幾天發生的事,儘量忽略身體上的疼痛,不知他們會幾時找到自己……聽到一陣重而密集的跑步聲,不自覺的就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沒一會兒,樹叢就被撥開,露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來……
梁宜梅剛露頭就看見少年笑望著她,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將手中的包袱給他,“大哥哥,這是我爹的衣裳,你快換上吧”
包袱裡整整齊齊的放著三四件衣裳,聯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侯雲平一笑,一邊將衣裳抖開,一邊笑著說:“謝謝***了,以後大哥哥……”聲音戛然而止。
侯雲平死死地盯著手中的衣裳,抬頭銳利的看著小女孩,“這是你爹的衣裳?”
梁宜梅心中一顫,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侯雲平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痛苦,柔聲問道:“你爹去世了?”
雖是疑問的語氣,梁宜梅卻從中聽到了肯定,她儘量維持著面上不動,心裡卻已經波濤駭浪,她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但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不一樣,她勉強將目光移到少年的手中,看見他手中的衣裳時瞳孔一縮,那是一件深色的衣裳,梁宜梅雖然不認識那些布料,可也看出這件衣裳的布料和旁邊的衣裳的布料天差地別,她父親只是一個農民,怎麼會穿得起這麼好的布料?難道是她父親做了什麼?那是不是他的死也不是因為匪徒?
心裡百轉千回,面上卻儘量不顯一分,梁宜梅狀似天真的說道:“大哥說爹爹不在了,不過他一直在看著我們呢”
侯雲平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這件深色直襟杭綢衣裳是母親做給四哥的衣服,當時同款不同色的衣服一共做了五件,他們兄弟一人一件……侯雲平握緊手中的衣裳,問道:“你爹爹是怎麼不在的?”
梁宜梅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知道她再不回答對方就會察覺的,她心裡流淚滿面,她好不容易想救一個人結果惹上了這麼一個麻煩,梁宜梅目露迷惑,“村裡的人說爹爹是遇到匪徒了,他們說我們沒爹了,總是欺負我們,可是大哥說爹爹只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而已,大哥哥,你幫我去教訓他們,不讓他們欺負我們了好不好?”說著眼懷渴望的看著他,不管了,什麼方法都要用,先打同情牌再說。
“匪徒?”侯雲平想到四哥身上的布衣,所有的一切都串起來了,看著眼前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等著他回答的小女孩,心裡一酸,就笑道:“好”
梁宜梅呼了一口氣,看來是賭對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侯雲平拿了另一件衣裳,勉強地換上了,看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梁宜梅,梁宜梅察覺到他的視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也不想這樣的,只是今天跑來跑去的太累了,更何況這樣長時間的蹲著退也會酸的好不好?
“你母親呢?”
這時候的梁宜梅是謹慎又謹慎,生怕說錯了什麼,“娘不在了。”
侯雲平看她情緒低落,心裡更是愧疚,不敢再問什麼,兩人只是斷斷續續的說一些話,梁宜梅見他好像對她沒有惡意,心思就開始活泛起來,她救了他,沒有得到回報也就算了,還受了那麼多的驚嚇,他得了她那麼多的情報,她對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呢?接下來就是盤問與被盤問的關係了。
“大哥哥多大了?”
“十四歲,你呢?”
“好像四歲了,大哥哥叫什麼名字?”
“我叫侯雲平,你呢?”
“我叫三丫頭,大哥說縣城外面還有很大的地方,大哥哥去過嗎?”
“去過。”
“外面有好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