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的實權,但由於貼近王國權利最核心的部分,卻也是位在王都內具有不小影響力的人物。
我之所以記得這個人,並非是因為他的家世顯赫,而是因為他的與眾不同。他從未向他的貴族同儕一樣,在軍中炫耀自己的身世地位,也從沒有依仗著貴族的身份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每當會議中出現劇烈爭執的時候,作為一名隨軍參謀的他總是緘默地坐在一旁,從不參與那些看上去沒有任何幫助的爭論。這個身體單薄略顯孱弱的中年人有時會因為過分的沉默和忍讓受到同為貴族軍官們的嘲諷,但他似乎從不將這些帶有侮辱性的話語放在心上。
他似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隨便把他放在哪裡,他就會立刻消失在人群中,就好象將一顆小石子投入洶湧的激流,連浪花都不會濺起一朵。我之所以記得他,完全是因為相比之下,他對待士兵寬厚仁慈,是貴族中的一個特例,並沒有真正將他當作與眾不同的軍人。可是他現在正在做的,確是一件足可以扭轉戰局的事。
在佩克拉子爵的指揮下,幾百人沒有理會紛亂中的城門,而是遠離戰鬥最激烈的地方,將十餘具雲梯探過護城河,腳踩著這臨時搭建的木竹質地的橋樑越過護城河,繼而將更多的雲梯架在城牆上。與城門前計程車兵受到的巨大阻力相比,他們幾乎沒有面對一群像樣的對手,大部分克裡特人的注意力已經被牢牢吸引在了屍橫遍地城門位置,忽略了對其他牆段的防守。他們的這一疏漏讓佩克拉子爵抓住了機會,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儘管只有幾百名士兵,但他們取得了近乎輝煌的成果,幾乎真的攀上城頭,奪取了一段城牆。城牆下,另有幾十個士兵手拿兵器相互敲打著,大聲鼓譟起來,在為城下的同袍加油吶喊。
這出其不意的攻擊打亂了克里特人的部署。聚集在城門上計程車兵在長官們的指揮下迅速地散開,他們不僅衝向正遭受襲擊的這段城牆,也將兵力最大限度地散佈在城牆上,填補著可能出現的空缺。同時,那支已經衝出城門、正在蠶食城下德蘭麥亞部隊的克里特長槍部隊也放棄了原本可以帶來更大殺傷的追擊,匆忙地撤回城去。城下的德蘭麥亞貴族私兵壓力大減,不失時機地抓住了這個逃生的機會。
“放棄攻城,全軍後撤!”看到友軍脫險,佩克拉子爵絲毫沒有貪功的猶豫,立刻下達了部隊後撤的命令。看得出,他非常清醒,沒有因為一時的得手而得意忘形。他的確抓住了最有利的戰機,趁亂在我們的敵人虛弱的地方輕輕地捅了一刀;但他也看得出,僅僅數百人是不可能倚仗這樣的奇襲取勝的,而現在我們混亂的陣列也無法給他提供更多的幫助。這一次攻城,不過是為了拯救更多城下的友軍而採取的虛晃一槍的戰術罷了。
“可惜。”我心裡懊惱地惋惜著。如果有足夠的部隊,佩克拉子爵可能已經勝利地終結了這座並不高大的城鎮。不過,儘管如此,他也已經以最少的損失儘可能地挽救了我們的有生力量,讓更多的德蘭麥亞士兵不至於平白喪命。更重要地是,他挽救了我們低迷計程車氣,讓我們計程車兵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同時也將膽怯的情緒散播到查美拉鎮中。和剛才克里特弓箭手在城頭邊射箭邊嘲笑敵人的死亡相比,現在的克里特人重新看到了失敗的陰影。從他們的陣列中我們可以看出,我們的敵人變得謹慎了。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說,他們同樣感受到了畏懼。
“羅迪克、傑夫,這是怎麼了!”清亮而憤怒的聲音伴隨著馬蹄聲從身後傳來。在戰場經歷了兩次天翻地覆的轉折之後,弗萊德終於趕到了。
“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你們的佇列呢?你們的陣型呢!難道三年的戰爭就教會了你們這樣打仗的嗎?”頭一次,頭一次我的朋友如此毫不容情地在眾人面前斥責我們。他的臉上帶著憤怒,更帶著痛惜。我和羅迪克羞愧地低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儘管我們有滿腹的委屈,但我們不能夠說弗萊德的指責就是錯誤的。他將這場戰鬥最關鍵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了我們,帶著他沉重的信任交給了我們,難道我們不是讓他失望了嗎?難道我們不應該為全軍的失控負有自己的責任嗎?我們畢竟是軍官,我們必須為自己的職位負責。
“您不應當責怪兩位長官,將軍!”我的副官多布斯,一個三十多歲的軍官,忍不住開口為我們辯解。他一向是個沉默寡言的軍人,服從和執行是他最大的美德。但他這一次違背了我的意願,完全無視我阻止他的眼神,大聲地為我和羅迪克解釋。
多布斯並不是個習慣於用這種方式與長官交談的人,他的聲音因激動和憤怒而顫抖。他說:“兩位長官忠實地執行了您的命令,將軍,在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