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第斯惶恐地說。
“回答我的問題,長官!”弗萊德大吼。
“是,別殺我!”裡達第斯尖叫起來,聲音很滑稽,不過沒有人笑得出。
“跟我說:我是個鐵殼腦袋的癩皮狗。”
“我……”身為騎兵軍官和貴族的自尊心讓裡達第斯保持沉默了。
“說!”弗萊德手上用力,在裡達第斯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我說,我說,我是個鐵殼腦袋的癩皮狗。”
“大聲點,長官!”
“我是個鐵殼腦袋的癩皮狗!”
“再大點聲!”
“我是個鐵殼腦袋的癩皮狗!!”
“說,我向高尚勇武的輕裝步兵軍官法特爾先生致歉。”雖然法特爾先生和所謂的高尚勇武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我認為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十分恰當合適。
“我向高尚勇武的輕裝步兵軍官法特爾先生致歉。”他忙不迭地說。
“記住我們的賭約,長官。”弗萊德收劍,轉臉對埃奇威爾說,“按照約定,先生,我沒殺了他。”
仍處在震驚中的埃奇威爾只“恩恩”了兩聲,似乎想說什麼話,但終究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弗萊德轉過身走向我,露出了我所見過的他的第一個笑臉,那笑容在他俊美的臉上閃耀,彷彿春日的明媚陽光,幾乎能夠融化冰雪。
“拿上你的戒指,喝酒去,我請客。”他高聲說。
一切本來已經結束,弗萊德令人信服地贏得了這場決鬥,也贏得在場所有人由衷的敬佩。可就在這時候,一件本不應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他快走到我身邊時,我看見他身後癱坐在地上的裡達第斯忽然抓起劍發瘋一樣爬起身衝過來,表情扭曲,目光裡帶著野獸才有的瘋狂。所有人都驚呼起來,埃奇威爾見勢不對,也衝上來阻止。可惜,他離得太遠了,已經來不及了。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把弗萊德撲倒在地,趴在他身上替他擋住了裡達第斯劈下的一劍。不要問我為什麼,我當時也不知道,只覺得這個動作只有我能做,我也必須這麼做。長劍划進我後背,又連著我的血肉劃出體外,緊接著我就感到火焰灼傷般的劇烈疼痛,渾身無力。我能感覺到我的後背瞬間溼透了,一種粘稠的液體在我的肌膚外流淌著。
即使是品行最低劣的人也很少做出決鬥結束後暗施偷襲的卑劣舉動。在上流社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不但再也沒有任何榮譽可言,甚至連已有的封號和爵位都有可能被剝奪。周圍計程車兵們憤怒了,他們紛紛上前擋住了這個卑鄙的軍官,卸下了他的武器,有的人已經忍不住拳腳相加,一洩忍了好久的怒火。甚至遠處圍觀的那幾個騎兵軍官也露出鄙薄的神色,對這裡達第斯的行為表示出了極大的厭惡。
“啊……”我趴在地上,看見憤怒的弗萊德站起身揮劍砍向身陷重圍的裡達第斯,這一劍已經談不上什麼技巧了,純粹是含著暴怒的傾力一擊。每個人都覺得作出這種不名譽舉動,居然在決鬥敗落後偷襲的裡達第斯真的該死,沒有任何同情,即使是他的同伴們。
“噹啷”,擋住弗萊德攻擊的是埃奇威爾。他雖然趕不上阻攔裡達第斯的野蠻報復,卻趕上了弗萊德的還擊。
彈開弗萊德短劍後,埃奇威爾即刻迎頭給了裡達第斯一記重拳,把他遠遠打飛出去。接著又轉身抱住揉身再上的弗萊德。一擋一拳一抱,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頓時雙方都失去了再起衝突的能力。在這一瞬間,埃奇威爾展現出一個真正的軍人的戰鬥素質。
“先救你的朋友!”埃奇威爾話喊醒了發瘋的弗萊德,他忙撥開眾人衝到我面前,看著我背後血淋淋的傷口手足無措,只能緊緊地摟住我,把血跡沾了一身。這也是我們第一次看見他把全身上下都弄得髒亂不堪還不管不顧,只知道抱著我默默流淚。
“放心,是輕傷。”我聽見埃奇威爾這樣說,緊接我的衣服被從後面撕開,然後感到背後一陣巨痛。
“啊~~~~~~”我一聲慘叫過後,頓時覺得一陣清涼從傷口處傳來。
“只是皮外傷而已,休息幾天就好。這瓶傷藥拿好,要是他傷口裂開就再撒一點。這東西對刀傷和灼傷都很有效。”
接著我聽見撕扯衣服的聲音,接著感到有人把我的傷口緊緊包紮起來。等到終於鬆了口氣的弗萊德把我攙扶起來的時候,我看見袒露上身的埃奇威爾正關切地看著我,地上是他的盔甲。我知道,他的衣服正裹在我的傷口上。
“放心,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