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光影調皮的在一面平整的白石上游弋,探索,後緩緩鋪展開來,化成形。
閃閃之後,演變成黑白交錯的畫面,由遠及近,由模糊變為清晰。
畫面中,是一片聽不到的風波怒吼,滾滾濃煙般的黑雲,傾軋濁浪翻滾的大海,似乎在一瞬間,風雲色變,憑空降下危機,叫人錯手不及。揚帆高聳,軒昂的龍骨巨船,被暴風驟雨欺凌的慘狀,一個強撐著斬斷韁繩的船員。卻在一個大浪過後,翻進海中在無可抵抗的天地之力面前,再堅固、再高大的船隻又怎樣?像一個小孩子折的紙船,風雨飄搖,頃刻間船毀人亡。
更有海中巨獸,瞪大兩隻幽深深的眼眸,在一旁冷冷窺視,戲謔的看船員刀砍,射箭,垂死掙扎關鍵時刻,一襲青衣屹立船頭。凜冽的風似嚴酷的刀劍,豆大的雨滴敲打他的儒雅發白的面頰,沾染了海水的髮絲黏在消瘦的下巴上,憂鬱而凝聚了無限哀愁。
他一動不動,仰首的瞬間,似乎時間也靜止了。
飄飄的,一方鮫帕
怪獸退卻
風浪停止
光影倏地一收,墜落地面,化成一團蠕動的金光。白石光滑滑的,什麼景象也不見了。
如果司南再此,一定驚奇的連下巴都掉了。
因為,這不是無聲電影嗎?
確實是無聲的電影,不過不是“純屬虛構”,而是不久前發生過的事情。
在人人皆知的真實面前,即便修為若青槐、英宿、碧孤帆等人,也忍不住心神一緊,被那海天翻滾咆哮的景象驚異的,久久不能恢復過來。
遠鍾捏著自己眉毛,神情有些痛苦。兩根手指在眉宇之間用力掐著。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使自己清醒。
“這樣都不死,逃過這全軍覆沒之劫,全身而退,東陳……真的氣數未盡?司摯……他竟然……”
掌門青槐則是久久不語,捋了捋鬍鬚,目露一絲愧疚、敬佩和遺憾的眼神,轉頭對一個花白鬍須的老頭,低聲問道,“太師叔,您看,這是什麼……靈器?竟有如此威能?我看其只有幾線金光閃耀,不懼天地之力,似乎經‘因果輪迴境’的天雷池淬鍊過。不過,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嚇退海中巨霸。這怪獸在無盡劫海肆虐五百年了,還沒有聽說它會口下留人。”
這個老頭,名喚“玄音”,瘦的皮包骨頭,長相極醜,蠟黃麵皮,吊梢眉、三角眼,嘴裡僅有的兩顆黃牙也在搖搖欲晃。而且從身體裡面發出一股腐朽的老邁氣息,似乎一隻半腳已經踏進棺材。
就是這個老人,輔佐三代青陽宗掌門,讓青陽能在四面楚歌,先祖流傳下來的秘笈近乎失傳的境地,仍安然生存下來。這個老人功不可沒。
他的武力值可以忽略,但是其智慧,如深沉若海,深不可測。外人忌憚,稱之為“老不死”。
“這個啊”老頭目中射出一縷神光,“嚇退海獸的。不是這方鮫帕,而是這後面的故事啊……”
英宿也點頭贊同,他的聲音有些飄渺,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氣氛中,“這方鮫帕我聽說過,是弱水蜘蛛嘔心瀝血,吐絲三載,琵琶女六臂揮舞,巧手織成,鮫女含淚歌詠,向蒼天祈福,並以不滅金火、同源冰火同時灼燒,再以‘因果輪迴鏡’天雷池凝練七七四十九天……”
“即便如此,也不可能令海中霸主退卻。只有……只有妖主。這方鮫帕是獻給妖主的,唯有跟隨妖主多年,沾染了妖主的氣息,且多次祭拜大妖神,才能對海獸有先天的壓制。”
這是一間四面封閉沒有一扇窗戶的密室。聖劍劈光的秘密不能暴露,所以,在場的都是緊密的同道中人,有知曉參與決策門派重大隱秘的資格。
太上長老玄音、掌門青槐、龍首峰鐵容賢、翼舒峰遠鍾,碧孤帆,英宿,以及半面隱藏在陰影中的海冬青。
遠鍾自從看這場“電影”,就死死盯著司摯看似落寞,實際孤傲的背影。他的眼中,有深入骨髓的嫉恨,和無法消除的積怨。原本他拜入“相門”,用功刻苦,所知良多,尤其善於判斷氣運,做出決策,現在,卻被過去的怨恨矇蔽了心靈,心亂如麻,提不出好建議來。
“東陳島,皆是鳳朝遺民。五百年來。賊心不死,一直企圖光復昔日榮耀。已經探知,他們找到了一處‘神族寶藏’,每隔三年,就整裝和全島之力派人探寶。如果讓他們成功,也許,鳳凰王朝的復辟……不遠了。”
“那‘神族寶藏’,對我等仙道中人也無用,因為開啟寶藏需神族後裔的血液,使用也得神族血脈。且寶藏中,危機重重,一步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