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一絲笑。
君臣一起飲下了杯中的酒,宴會的氣氛逐漸熱鬧起來。
“來,王后,這次我們有一位貴客。”齊宣王似乎高興之及,竟不避她醜陋的相貌,眯著眼睛衝鍾離春爽朗一笑。
他拉著鍾離春的手,朝蘇秦走去。蘇秦站起來,說道:“蘇某隻是一個小小的使臣,如何當的起大王和王后敬酒。”
“當得起,當得起,”齊宣王哈哈一笑,“僅憑鬼谷子門人的身份,就足以與寡人平起平坐了。”
齊宣王聲音一落,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目光紛紛朝這邊聚集過來。想不到這個小小的使臣居然是鬼谷子的門人。鄒忌的眸光更是陰暗難測,嘴角輕輕彎起,露出了意味深長的一笑。
“大王說笑了,蘇某的才能和王后是不能比的。”蘇秦正色道。
“哦?”齊宣王淡淡朝鐘無豔望去,忽然露出了得意一笑,他走到蘇秦身前,沉聲道,“蘇先生您請仔細看了,王后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位師妹呢?要是認錯,恐怕就要在齊國多呆幾天了。”言語之中已有威脅值意,要是蘇秦顧著師妹的情誼,而袒護她,那麼他必將囚禁蘇秦,讓他不能回燕國。
鍾無豔神色不動,握著杯子的手忽然輕輕動了起來,小手指快速地一勾,齊宣王沒有發覺。
蘇秦沉吟一聲,道:“王后的確是蘇某的師妹,不過是鍾無豔,並不是鍾離春師妹。”
齊宣王目光閃爍,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蘇先生,你確定?我聽鬼谷子前輩說,他只收了三個弟子,哪裡還有一個鐘無豔師妹?”
“師傅收了四個弟子,”蘇秦並不驚慌,淡淡道:“只因小師妹面相醜陋,怕嚇壞了大王,所以才謊稱三個弟子的。”
“是這樣?”齊宣王握著酒杯的手一緊,酒杯倏然粉碎,酒水順著他的手流在了地上,碎為一地,如同他的心一樣。
“不錯,大王若還是有疑問,可以去雲夢山向師傅求證。”蘇秦灑然一笑。
鍾無豔朝他眨了眨眼睛,眸中含著笑意,而齊宣王卻冷然回頭,再不瞧鍾無豔一眼。
“今日是慶祝新皇后,諸位大臣有沒有什麼慶賀的節目?”面色驟冷,褐色的眼眸中冰冷之意陡增。
齊宣王轉變之快,令群臣咋舌,他們正在揣測的時候,就聽齊宣王冷然說道:“鄒相國,你的琴藝可是天下無雙的,能否為寡人的王后演奏一曲呢?”
冷然地聲音充斥著一股殺伐之意!
第五十九章 獻舞
鄒忌神色一呆,疑似聽錯了齊宣王的話,繼而勃然大怒,這田闢疆是不是喝醉了酒,竟叫他一個堂堂相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撫琴獻藝?
“大王,老臣多久沒有撫琴了,早已生疏,恐怕不等大雅之堂。”鄒忌沉聲說。
“相國過謙了,誰不知道你是天下第一琴師,當初先王也因為讚賞你的琴技,引你入朝。先王曾說,聽相國的琴音,便知道你的抱負和志向;莫不是相國心思深沉,不讓寡人知曉嗎?”齊宣王冷冷地說。
“老臣不敢。”鄒忌連忙起身。
“那請老相國為寡人彈奏一曲。”齊宣王冷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既然大王要求,老臣自當獻醜。只是有琴無舞,實乃一大遺憾。”鄒忌說道。
“歌舞?”淡然清俊的臉驀然多了一抹冷笑,齊宣王笑道,“這個不需老相國擔憂,寡人的宮中有不少舞者。”
“大王——”鄒忌忽然提高了聲音,抬起頭,清矍的臉龐是一片高傲,“能配上老臣的琴曲的,恐怕這世上只有飛煙娘娘的碧華舞,可惜,可惜——”說罷,長聲一嘆,透著無盡的惋惜。
飛煙,碧華舞?齊宣王的神色一震,冰魄般的美眸裡染上了一抹沉重的顏色,飛煙,永遠是他心裡的傷。
而碧華舞,恐怕已成為絕響。
他默然不語,彷彿盛開在冰封雪山中的孤傲雪蓮,一下子凋落下來,眸中的亮光沉寂。
一旁的鐘離春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他的眸光,他的氣質宛如他負傷在冰原中一般,心不由一痛。
碧華舞?她淡然一笑,竟希望齊宣王從傷感絕望中走出。她也說不出為什麼,只是有那一種莫名的情愫,讓她不由自主地站了出來。
“老相國,”鍾離春款款走出,雖相貌醜陋無比,氣度卻優雅無比:“我也學過一些歌舞,不知道能不能配得上老相國的琴聲。”
此言一出,眾皆譁然。醜後居然主動獻舞,而且所配的樂師是天下最著名琴師—